郗青没绷住笑起来。
俞桑形容得很贴切。
不知道章先生是不是因为在山里住久了,骤然下山,总想人陪着,嗯……像个宝宝!
俞桑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郗青和秦砚都去送机,俞院长因为昆剧院的事太忙,抽不出空去。
过安检之前,秦砚叫住她,递上一个移动硬盘:
“小太阳让我带给他的,各国的都有。”
说完,带着郗青溜了。
俞桑:“……”
她看着那个硬盘,心情有点儿复杂。
独守空房的又不止靳狗子一个,还有她呀!有这好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儿分享呢?
一时间,又脑补出秦砚带着单纯的小郗青一起看这种东西的样子……
咦--
好刺激!
也不知道青子那娇软的小身板儿受不受得了!
她当即决定,下一部剧本就写娇软昆曲女神和闷骚金融教授的日日夜夜,想想就好上头!
飞机落地,靳舒阳休假,借了个车来机场接她。
狗子肉眼可见地变黑了,身材更精壮,温暖白净的小草小太阳,变成了肌肉满满的糙汉。
俞桑本来就不高,现在跟他站在一起,显得更小只了。
靳舒阳坐上驾驶位,叼了根烟,手扶方向盘,侧头看她:
“妞儿,走着?”
俞桑:“……”
她一把扯下他的烟,往车上一扔,说着就要打他:
“抽你个头抽!什么时候学会的?”
“道具道具!”靳舒阳一面躲,把烟捡回来给她看,一脸陪笑,“假的!我这为了角色找感觉呢!”
“哦--”俞桑拉长尾音,“那你下回最好演个抖m,也找找感觉。”
靳舒阳看着她,忽然吻上她的唇:
“好的,主人。”
久违的香甜,烈火的味道。
一路上,靳舒阳逮着机会就啃她,到剧组时,俞桑的嘴都快被啃肿了。
靳舒阳向剧组众人隆重地介绍了他女朋友,表情之骄傲,态度之嘚瑟,让单身的荀岩导演很是受伤,只恶狠狠地瞪着靳舒阳,呸了一声。
不就谈个恋爱,有什么了不起!
早晚老子也能谈!
拍摄地靠近沙漠,有些景也需要去沙漠取,又晒又干,还严重缺水。一圈逛下来,俞桑发现,剧组的人都狼狈得跟难民似的。
靳舒阳也没好到哪儿去。
二人来带靳舒阳住的地方落脚--一个山地帐篷。
来之前,俞桑就知道他们为了找人物的感觉,会住帐篷,只是没想到,是一直住……
俞桑咽了咽口水,看着这居住环境,肉眼可见地怂了: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靳舒阳咧嘴一笑,把她一把横抱起,钻进帐篷。
活像个强抢良家妇女的山贼……
剧组众人看在眼里,帐篷外起哄声此起彼伏。
俞桑身子陡然悬空,吓了一跳,她紧紧攀着靳舒阳的脖子,大口喘气。
女人胸腔欺负,靳舒阳眼睛都红了。
俞桑嘟哝:“才当十几天的和尚而已……”
“而已?”他嗤笑,眼神邪恶,“你不想吗?”
俞桑总觉得,他面相变成糙汉,性子也更野了。
有点刺激……
她清了清桑,拍了靳舒阳一下:
“那个……秦教授给带的东西,在行李箱里。”
靳舒阳:“不需要了。”
黄沙狂风,白日宣淫。
吃饱喝足的俞桑看着身边肌肉满满的靳舒阳,又环视一圈帐篷。从窗口看出去,天已经黑了,星辰满天,璀璨无方。
别有一番滋味啊。
她伸出手指,点了下靳舒阳的鼻尖:
“狗子,挺会玩儿啊。”
靳舒阳睁眼,握住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走,带你出去逛逛。”
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二人走进去,天色太暗不敢往深处去,只在不远的地方,靠在一起看星星。
星空很低,密密麻麻的,仿佛随时都要坠下来。
俞桑:“很累吧。”
其实看了一圈他的生活环境,最多的情绪是心疼。
靳舒阳却笑了笑:
“累并快乐着。”
俞桑也笑了。
她知道,靳舒阳已经找到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且为之奋斗。那种快乐,不是看着蹭蹭上涨的数据可比的。
他告诉俞桑,他正在拍摄的《玉碎》是讲一个制作箜篌的手艺人,用一生制作一把绝世箜篌的故事。
而电影的名字正是出自《李凭箜篌引》的名句“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为了贴近角色,靳舒阳还去学了箜篌的制作,各种尺寸、不同材质,都有所尝试。现在虽然不能说做得十分好,但也总能弹出各种音调。
他开玩笑说,以后如果不演戏了,还能靠做箜篌为生。
“行啊,靳师傅。”俞桑笑起来,脑中的小灯泡忽然一亮,“等等!箜篌……”
靳舒阳:“嗯哼?”
俞桑:“你说,如果把箜篌用在昆曲伴奏里,会不会好?”
靳舒阳愣了一下,想象着箜篌的声音和曲笛的适配度。
俞桑继续:“前阵子章先生还说,《锁寒烟》的主配乐里总觉得缺了一种乐器,不够丰富,可是试来试去,也没有合适的,总差了点儿仙气儿。”
靳舒阳:“我觉得妙啊!这样吧,我现在回去弹一段,你录下来给章先生和安叔发过去。”
俞桑点头。
二人忙收拾东西回了帐篷。
星空之下,箜篌清灵,像天边而来的仙乐,令人闻之忘俗。
章先生和安叔是半夜收到音频的,第二天起来听到,都很兴奋,忙赶往昆剧院打谱。
不过,他们对箜篌了解都不多,这种乐器太古老,现在会的人也寥寥无几,弹得好的更是凤毛麟角。
好在,靳舒阳拍摄的时候,结识了一位箜篌的非遗传承人刘大爷,也是荀岩的亲戚,请来教靳舒阳箜篌的。
他把刘大爷引荐给了昆剧院,俞桑一回C市,便和俞院长、安叔、章先生一起前往刘大爷的城市拜访。
刘大爷一听他们是C市昆剧院的,也很激动。
他本身是昆曲曲友,只是他的城市没有昆剧院,也没有曲社,演出也很少来。他只能自己研习,曾经还尝试过把箜篌加到昆曲伴奏里。
几人一拍即合,和刘大爷一起回到C市,由他担任《锁寒烟》的箜篌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