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舒阳放下咖啡杯，抬头看着乔斯：
“是产品就会有报废的时候。你们没有了我，大可以培养下一个‘靳舒阳’，或者直接挖走对家公司的成熟产品，同一套模式，工作经验照样用，对不对？又怎么会白费呢？”
他点着下巴思考：
“嗯……你看姜明怎么样？”
“靳舒阳！”乔斯忽然高声打断，“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靳舒阳背靠着操作台，双手撑在身侧，仰着头。窗外的晨曦刚好打在他脸上，那样精致美丽，又让人咬牙切齿的脸！
他笑了笑：
“能有什么后果？不外乎是脱粉、粉转黑、退圈……怎么，谈个恋爱还能让我坐牢？”
话及此处，乔斯才终于明白，靳舒阳早就把后果想得清清楚楚，并且毫不在乎。自己今天的焦虑疯狂，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个笑话。
可她还是不得不问一句：
“你想好了？”
靳舒阳淡淡“嗯”了一声，走到玄关，习惯性地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刚戴上，他的手一顿，又全摘了下来。
毫无遮挡地走出了门。
酒店门口，清风扑面。
有多久，没有呼吸到口罩之外的空气了？
又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墨镜之后的阳光……
各家媒体早就埋伏在酒店周围，见靳舒阳坦坦荡荡地走出来，都愣了一下。
墨镜都不戴？
这种时候心态还这么好？
不会是替身吧？
过了好几秒，记者们才反应过来，迅速扛着长枪短炮一拥而上。
“小太阳，请问微博真的是你本人发的吗？”
“小太阳，你追的女生是谁啊？”
“这是不是炒作？”
……
他们没有想到，靳舒阳真的敢从大门出来。媒体的主要人力都埋伏在酒店后门和车库出入口了，酒店大门的人反而最少。
故而，也拦不住经验丰富靳舒阳，只能追着他走。
“小太阳，说一说嘛！”
“是不是心虚啊？”
“圈外女友究竟是谁？”
……
靳舒阳双手插兜，呵呵一笑，翻个白眼：
“关你们屁事。”
说完，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记者们懵了。
靳舒阳他……爆粗口了吧？
这还是那个平时最温和、最有礼貌，看狗仔蹲了一整天新闻还亲自送水，全宇宙第一温柔的小太阳吗？
众人面面相觑，迅速捕捉到了新闻点。
于是，几分钟之后，#靳舒阳人设崩塌#、#靳舒阳虚伪#的热搜，又交替冲上微博榜首。
靳舒阳在出租车上，见把记者都甩掉了，才松了口气。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拧了拧眉：
“小伙子，你不是欠钱吧？这么多人追着你。”
靳舒阳一愣。
司机师傅五六十了，不认识他这种青春偶像倒也正常。不追星挺好！
靳舒阳笑起来，一面开手机一面说：
“是啊 ，我爸借的，又不是我，他们就差拿刀砍我了！所以麻烦师傅你多兜几圈，我怕着呢！”
“真惨。”司机师傅同情心泛滥，方向盘一打，来了干劲儿，“孩子你别怕，叔叔在，没人敢砍你。”
靳舒阳：“谢谢叔叔！”
手机开得很快，各种社交软件的99+消息还来不及弹出来，俞桑的电话就打来了。
靳舒阳眼睛一亮，忙接起，刚“喂”了一声，俞桑的声音就破屏而出。
“你死哪儿去了！”
女人的嗓音尖利，刺得靳舒阳鼓膜疼。
他揉了揉耳朵：“我才开机，之前都不知道你……”
“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一遍一遍地打，又一遍一遍地接不通，”俞桑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我看着热搜，全网都在骂你，全都在粉转黑，可你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它打不通你知不知道！”
电话另一头，俞桑已经忍不住哭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鼻尖和眼眶都被冲得通红，一抽一抽的。
没人知道，关于这个“打不通”，她开了多大的脑洞。
万一他被粉丝围攻，求助无门呢？
万一靳舒阳想不开吞安眠药了呢？据俞桑所知，他可一直在陆思齐那里做心理咨询。
脑洞开了一个口，越想越害怕。
俞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待在家里也不安稳，又不敢去酒店找他，生怕被媒体逮到，又给靳舒阳添新的麻烦。
她不像郗青，郗青对娱乐圈窥探隐私的行为很害怕，很排斥，但俞桑不怕。要拍就拍，要看就看，老娘坦坦荡荡还怕狗仔？真惹急了，动手也不是打不过！
她唯一担心的，只是靳舒阳。
毕竟，他还在那个圈子；毕竟，他还需要那份职业。
俞桑越想越委屈，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哇哇大哭起来。
靳舒阳一下慌了：
“你，你别哭呀！被全网黑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俞桑耍赖：“我就哭！我就哭！要你管？！”
靳舒阳：“我那么喜欢你，当然得管！”
俞桑：“……”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是怎么回事？
她顿住，收了哭腔，鼻头又抽了几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阵沉默。
靳舒阳：“桑桑？你还在么？”
俞桑小声哼唧：“嗯呐。”
靳舒阳松了口气，又道：“桑桑，这回算我错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关机了，让你全天二十四小时，想找我的时候都能找到我，好不好？”
俞桑轻哼：“谁要找你？”嘴角却不自主翘了一下。
靳舒阳轻笑：“那未接来电99+是怎么来的？”
“我抽风行不行？”俞桑翻个白眼，虽然靳舒阳也看不见，可她就像条件反射一样，一跟他说话，面部表情就十分丰富，即使是在电话里，“你现在在哪儿呢？”
话音未落，司机师傅踩下油门。
靳舒阳：“你家楼下。”
说完，扫了付款码就要下车。
司机师傅：“小伙子，你小心点儿，别被追债的砍了！”
“没事儿！”靳舒阳回头，咧嘴一笑，“我女朋友保护我！”
司机师傅：“……”
电话那头的俞桑：“……”
老娘好像还没答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