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上，靳舒阳坐在后座，哼哼唧唧，不太爽。
乔斯那老巫婆对俞桑“动嘴”，他就够抓狂了，现在还抓了他一起去见爆照者，美其名曰：爆照者是粉丝，他去能更好地策反人家。
靳舒阳内心OS：我可去你的吧！
保姆车停在一家会员制的咖啡厅。
明星们都习惯来这里谈事情，私密度高，安保好，不容易被跟踪偷拍。
靳舒阳双手插兜，跟在乔斯身后，一进去，就看见他们惯坐的包厢里，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女孩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由于紧张，脖子缩进衣领，肩膀怂得老高。
靳舒阳皱眉：“那谁啊？”
乔斯板着脸没理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哒哒哒踏着高跟鞋进去。
一进去，她就换了一副热情温和的嘴脸。
靳舒阳暗自嘁了一声。
女孩子见他们进来，尤其还有靳舒阳，忙站起身。她又紧张又兴奋，牙齿微微打颤，张着嘴说不出话。
乔斯笑了笑：
“南楠，我们又见面了。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乔斯拉她坐下，把桌上的咖啡朝她推了推：
“你别拘束呀！你是小太阳的真爱粉，我们就算是一家人了。”她朝靳舒阳使了个眼色，“你说是不是啊，小太阳？”
靳舒阳坐在对面的位置，敷衍地笑了一下。
南楠心头一紧。
这是她第一次见靳舒阳真人，似乎不像平时网上看到的那么阳光，那么爱笑，会不会……是自己表现不好，让小太阳讨厌？
南楠看向乔斯：
“乔斯姐，我……不知道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这不是为了感谢你吗？”乔斯笑道，“上回你告诉我们陈丽偷拍的事，保护了小太阳，他也很感动呢，要亲自道谢！”
靳舒阳呵呵。
他都不知道，原来偷拍事件已经处理过一次了。看来是没处理干净！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感谢就感谢吧，你们是大爷，你们说了算。
“不过，”乔斯话锋一转，笑容忽然垮下来，她盯着南楠，“这一次，你为什么要害小太阳呢？”
南楠一怔，抓背包的手一下收紧：
“乔斯姐，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乔斯冷笑一声，端起咖啡，从容地抿了一口，才道：
“这次上热搜的照片，应该是当时你备份过的吧？让我猜猜，姜明的团队是花多少钱买的呢？”
南楠眼皮一抬，满脸震惊，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这件事自己明明做得很隐秘，连最亲近的人都没告诉过，怎么乔斯全都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在小太阳面前全抖出来了！
南楠心头一慌，看向靳舒阳。
靳舒阳眉头紧锁，看她的眼神除了厌恶，就是不屑，丝毫没有偶像对粉丝的善意。
她更慌了：
“小太阳，小太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只是拆个CP，不会伤害到你，而且我也确实……”
“但会伤害到别人。”一直没说话的靳舒阳忽然打断她，“我不妨坦白告诉你，我当郗青我姐，比亲姐姐还要亲的那种。她不是娱乐圈的人，如果因为我，让她被这个圈子误伤，我会内疚一辈子。”
南楠作为粉丝，最心痛的就是偶像过得不好。
背负着内疚的一生，那得多辛苦啊……
她看着靳舒阳，张了张嘴，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小太阳。”南楠低垂这头，“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是不会卖那张照片的。”
她咬着牙，眼圈憋得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乔斯揽过她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靳舒阳看着乔斯，深谙她的套路，“打巴掌”和“给颗糖”交替着来，翻脸比翻书还快，逐渐让敌人心理崩溃，对她有问必答。
南楠不过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连姜明团队买照片的套路都抵不住，更不要说乔斯这种老油条了。
南楠抽了抽鼻子，才道：
“最初姜明团队找到我时，我是拒绝的。可当天晚上，我爸的债主找上门来。他借了高利贷，自己溜得无影无踪，债主只有来家里逼我和我妈还钱。可我们有的钱早还了，哪儿还有钱呢？债主连着来了几天，又是泼油漆，又是拿刀砍家具，还威胁说……说……”
乔斯感觉到女孩子的身子有些发颤。
她皱眉，多少也猜到了，小流氓的惯用伎俩，大概就是把她卖到夜总会之类的。
她拍拍南楠，跳过这个话题：
“所以，你是为了还债？”
南楠点头：“姜明的经纪人后来又来找我，所以我就……乔斯姐，小太阳，对不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妈已经够苦了，我也还没有毕业，我真的……”
南楠一时哽咽，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乔斯叹了口气：
“目前想把事情压下来，需要姜明团队的配合，可能需要你录一段指证他们买照片的视频。说难听点儿，以此要挟，他们才能好好做事。”
“别！乔斯姐，求你！”南楠一把抓住乔斯的手臂，“他们就是怕我反悔，高利贷的三百万分三次给我，现在已经帮我还了一百万，等热搜达到他们的预期，才会给我第二个一百万；最后一百万，要一个月后。”
乔斯一怔，倒吸一口凉气。
真够贼的！
等一个月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况且，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招呢！要是小太阳真不同意和姜明炒CP，只怕小太阳是男小三的热搜他们都能买！
到时候不仅黄花菜凉了，靳舒阳也凉透了！
“录视频。”靳舒阳忽然开口，“钱我帮你还。”
南楠一愣，乔斯也惊了一下，一齐看向他。
“卡号和开户行。”靳舒阳向南楠道，已经摸出手机准备转账。
南楠：“小太阳，我……”
她怎么能要小太阳的钱呢？
靳舒阳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有点不耐烦：
“这样吧，算你借的。”
南楠受宠若惊，在乔斯的游说下，才终于报了自己的账户信息。
临走时，她对着靳舒阳又是道歉又是道谢，语无伦次。
靳舒阳倒是一脸淡漠，双手插在裤兜里，自顾自地走。
保姆车上，乔斯打量他一眼：
“大发善心了？”
靳舒阳扯了一下嘴角：“同病相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