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世界，郗青暂时还不愿意走进来。
但是没关系，秦砚可以等，像杜丽娘一样，总会等到“月落重生灯再红”的一天。
秦砚垂眸笑了笑，端着牛奶坐回餐桌，道：
“难得这回效果这么好，我们得乘胜追击。后续的宣传方案需要尽快落实，我过会儿去学校，把BP再完善一下。”
秦砚深知，对于昆剧院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兴奋了，但自己不能忘形。
他们的视频看上去热度很高，但变现能力依旧是弱点。这次的事件，只是漫长融资
道路上很小的一步。
所幸，这一步迈得不错。
对于秦砚的意思，郗青深以为然：
“那晚些时候我也去学校，我们一起改，有些昆曲专业的地方，或许我能帮上忙。”
秦砚：“好，办公室见。”
郗青：“嗯。”
挂了电话，郗青又继续跑圆场。
她也深知，这些台下十年功，才是昆剧院的核心。外壳再美丽，终究需要扎实的内核来支撑。
她擦了一把汗，手臂一架，脚掌迅速翻动，围着小院跑了起来。
一圈，又一圈……
今晚没有郗青的戏，午饭后，她和许绍拍了一会儿《长生殿》的曲子，便往S大去。
到秦砚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有学生在。
郗青冲他微笑点头，只乖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出曲谱自己看。
秦砚也冲她笑了笑，才向学生道：
“好了，你去吧，提醒大家把作业发我邮箱。按时。”
“好的。”学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谢谢秦教授。”
说完，她便退出办公室，余光不自主地看了郗青一眼。
好漂亮啊！
只见女孩子一身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长发用丝巾低低绑在脑后，就那样安静坐着，看似平平无奇，却浑身都充满了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就像古时的大家闺秀！
学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芒。
没多久，校园论坛就多了一篇帖子：秦砚男神疑似脱单，女友真·素颜古典小仙女！KSWL！
回帖一堆求图求真相的。
陈丽刷到帖子，呵呵一笑，回：我见过，绿茶得很！
办公室中。
秦砚见郗青看曲谱看得认真，连学生出去了也没发现。
他嘴角挂着笑，靠着桌角，抱臂看着她，好一晌，才倒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他记得，郗青向来注重嗓子的保养，一年四季都喝温水，连大夏天也不例外。
听见动静，郗青一愣，一抬头，就撞上秦砚眼睛。
睫毛轻轻覆在上面，深邃，又温柔。
她下意识低下头：
“那个，现在是要……”
“跟你商量一下。”秦砚坐到她身边。因为挨得太近，郗青面色一紧，一下抓紧曲谱，悄悄看了他一眼。秦砚似乎并未注意，继续道，“刚才我拟了几个小点，你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像在主流社交平台的注册昆剧院官方号、昆曲进校园活动之类的……具体的一些内容，可能还需要你来完善。”
“哦，好。”郗青放下曲谱，跟着秦砚来到电脑前。
她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秦砚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扶着桌角，好像把她圈在了一方小天地。
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人，生人勿进。
郗青看得很认真，一面看，一面还问秦砚一些问题。二人商量讨论，修修改改，再回过神时，天已经黑透了。
校园里的路灯也关了大半，只有天边一轮弯弯的新月，洒下月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洒进他们的窗子。
也洒在郗青的睫毛上。
她微微低着头，眼睛轻轻一眨，就好似月光抖落，萤萤闪闪，说不出的温柔隽永。
秦砚看着她，一时有些呆愣。
“秦砚。”郗青道，见没人说话，她回头，“秦砚？”
秦砚一下回神：
“嗯？”
郗青：“你怎么了？嗯……是我改得不对吗？”
“没有。”他看着郗青，她眨了眨那双丹凤眼，娇娇恰恰，一脸无辜。怎么能这么可爱呢？！秦砚绷了绷嘴角，压下狂跳的心脏，“今天就到这里吧，你饿不饿？”
“啊？”郗青这才想起，他们俩一直在修改BP，连饭都忘了吃，“抱歉啊，耽误你那么久，我请你吃饭吧。”
话音未落，她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一点过了。
这个点儿，除了路边摊、大排档，哪还有像样的餐厅开着？可偏偏她又不能吃那些。
为了养嗓子，郗青从学戏起就不吃辣，也不吃重口味，总怕刺激到它。有一回没忍住，和同学一起吃了麻辣烤串，回来就辣得喉咙都肿了，一周都唱不了戏。
郗青皱眉，一时有点沮丧。
要不，自己不吃，看着秦砚吃就好？
秦砚看着她，仿佛洞悉了她的心理，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笑了笑：
“去吃饭吧。”
郗青一怔：
“去哪儿？”
秦砚没有说话，只拉着她下楼、上车，一路开车穿过街道，终于停在一所高级公寓的停车场。
他带着郗青上楼，一出电梯，便是一所复式公寓，简约宽敞，颇有格调。
郗青有点没反应过来，看了一阵，才惊觉：
“这是……你家？”
秦砚颔首：“你自己坐，我去做饭。”他又指了指茶几，“保温壶里有温水。”
说完，他便进了厨房，一边穿围裙，一边探出头冲郗青一笑。
郗青一脸懵。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是自己要请秦砚吃饭吗？怎么被带到他家，还让人家亲自下厨？
郗青眨眨眼，看着秦砚的背影，噔噔噔跟进去。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她趴在门框边，探出一颗小脑袋：
“好像……应该是……我请你吃饭吧？要不我们出去吃？你别忙了，怪辛苦的。”
秦砚拿了包虾仁出来解冻，又开了水洗芦笋，笑道：
“那些东西你又不能吃。去乖乖坐着吧，做好了叫你。”
郗青眼皮一抬，怔怔看着他。
所以，秦砚是因为自己吃不了外面的东西，才专门做菜给她吃？
郗青深吸一口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他他……什么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