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乞丐愣了愣,壮着胆子又接着说下去。
“那个蒙面的女人先是请我们吃饭,给我们银子,还说给我们介绍一份好差事,事成之后还有十两白银,十两白银哪,可不是纹银啊,白银哪,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哪!”
领头乞丐说着说着,又陷入了对银子的幻想,哈喇子都流了出来,龇着一口烂牙,笑的十分令人作呕。
“都说了叫你别这么笑,看着恶心!恶心!听不懂人话么?”
叶淞面色又冷了几分,声音震慑十足,吓得那领头乞丐生生的从美好的幻想中脱离出来,一回神便看见面前抱剑站着的煞神叶淞。
那领头乞丐吓得是满色煞白,直冒冷汗,又忍不住的哆嗦起来。
“那女人说的差事,就是这档子事么?”
叶淞眼神示意几个乞丐和门口晕倒的柳姒玥。
“是是是,是的,确实是。”
两个乞丐点头如捣蒜。
“那个找你们的女子,可有在现场啊?”
叶麟趾突然来了一句,语气是随意又慵懒。
“这...”
那领头乞丐迟疑了,他看看叶麟趾又看看叶淞,嘴张了张,又闭上了,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似乎在估计什么。
叶淞笑了笑,他看出了乞丐顾忌的是什么,乞丐并不知道叶麟趾是叶淞的主子,所以想要请示叶淞的意思,但是乞丐又不敢问,所以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便说,刚刚那位是我的主子,他问什么你如实说就是,若是耍什么心眼,你旁边那个小子,就是你们两个的下场!”
叶淞恐吓起人来是驾轻就熟,张口就来,还一套一套的,柳亦㟏都有些佩服叶淞,唬的两个乞丐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跪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走一步看一步。
“那,小的就说实话了。”
领头乞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咽了咽口水,才开始说。
“那女子蒙面蒙的严实,小的没有看清那女子的真面目。”
领头乞丐低着头说。
“你既然没有看清,那你这条命留着也就没有用处了。”
叶淞正欲拔剑,领头乞丐突然一个激灵,回了神。
“大侠,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求你饶了我一条烂命吧!”
领头乞丐拽着另一个乞丐不停的磕头,一个劲的求饶。
领头乞丐原本以为他能多诳点银子,没想到反倒是差点搭上一条小命。
领头乞丐原本把他最后的本事当做杀手锏来多捞点银子,没想到叶淞是个这般可怕的人物,动不动就要取人项上人头,这可是把他吓得不轻。
“那你便快点说,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快说!你爷爷我可没那么多耐心跟你墨迹!”
叶淞不悦的把剑收回剑鞘里,翻了个白眼,脸色阴沉的吓人,两个乞丐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那领头的乞丐稍微冷静一点。
领头乞丐又咽了咽口水,这才鼓足一股劲开口道。
“不瞒您说,小的有个绰号,叫狼鼻子,意思是说我闻味道很厉害,那个蒙面女子自以为把脸遮住,换了身颜色暗沉的衣裳就可以骗过所有人,但是那女子身上用的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也不是秦楼那种地方的女人身上的脂粉气,是一种富贵人家才会用的暖香,只要我闻过一次,我便可以找到那个女子。”
那乞丐语气恭敬,但是身子还是有些哆嗦。
“这么说,你这鼻子还是不错的。”
叶淞面色有些缓和。
“既然如此,狼鼻子,出来闻闻啊!”
叶柒喊了一嗓子。
叶麟趾瞪了他一眼,说道。
“只需要一方帕子或者香囊就足够了吧,让一个乞丐近各位夫人的身怕是不妥,这样吧,二夫人,就从我开始吧,省得你一口咬死了是我做的。”
柳亦㟏话音刚落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随手一丢,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叶柒脚边。
叶柒捡起香囊,又一丢,叶淞伸手接住,随即便放在领头乞丐面前让她闻了闻。
领头乞丐皱了皱眉,直摇头说不是。
“这两种香味有一点点相似,许是放了同一种香料,配置方式也有些像,会放同一种香料的,应该是与这香囊主人有些渊源的,或许是一家人。”
那乞丐的声音不小,刚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有脑子的人都想得到,有渊源,除了是一家人,还能是什么?难道就那么巧,两个人都喜欢同一种香料?
既然这档子事与那位宣平侯大小姐是没有关系的,那就与那位歇斯底里的宣平侯府如夫人和那个二小姐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不是傻的,一大清早的那位如夫人便闹出了这么大一场动静,招来这么多人,如果不是为了见证这么一场丑事,那也太不值了,况且并没有看见什么所谓的刺客盗贼,那位如夫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让人见证柳亦㟏的丑事,可是却被柳亦㟏躲了过去,丑事的当事人变成了柳姒玥,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这一出戏码可真是精彩啊,自家人害自家人,却没想到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不就是活该嘛,闹出了那么大一场动静来,却是找人来看自己的惨剧。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难听的话都有,陈芸雅听得是真真切切。
她一时间如芒在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芸雅听见那乞丐说出那番话以后,整个人便僵住了,她低头看了看怀中冻得嘴唇青紫的柳姒玥,咬了咬牙,把柳姒玥曾送给她的香囊掏了出来,笼在了袖子里。
看来她的玥儿,躲不过了。
她在等,等着那个乞丐指认出她的玥儿。
她的玥儿还小,承受这些的不能是她,不能这样,她要想办法,要想办法脱身。
陈芸雅突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印儿,柳姒玥的贴身侍女,她正在垫着脚张望着,神色不安。
陈芸雅盯着印儿的脸,看着看着,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陈芸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尽量笑得和蔼可亲,她尽量用了她自认为最温和的态度。
“印儿,过来,我有些事吩咐你。”
印儿浑身一激灵,便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陈芸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