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㟏一行人安排好住处后,柳亦㟏帮着秋月将禅房大概收拾了一下。
“小姐,这里颇有些简陋了,奴婢怕小姐住不惯。”
秋月语气有些无奈。
“我们又不是来享福的,不在乎这些。”
柳亦㟏不以为意,见秋月拿了个盆要去端水,一把抢了过来。
“你的手不要了?又要碰冷水?”柳亦㟏佯怒道。
“小姐,奴婢没有那么金贵,让奴婢去打盆水来擦一擦桌子吧。”
秋月语气里有些恳求的意味。
“我是人,你就不是人了?难不成你是铜头铁臂怎么磕怎么碰都不疼的?”
柳亦㟏捏了捏秋月的脸,有些生气。
“小姐,这些事你做不得啊,奴婢怕脏了你的手。”
秋月说着就要把盆接过去。
“怎的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了?都是爹娘生的,我不比你金贵多少。”
柳亦㟏眼神中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小姐,可是......”秋月还想说什么,可是搜肠刮肚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说了我去就我去,我皮厚,从不生冻疮,不要担心。”
柳亦㟏笑了笑,就出去了。
柳亦㟏一出门便瞧见院内一颗几人粗的榕树下,围了许多人。
出于好奇,柳亦㟏便走过去瞧瞧。
一个嬷嬷打扮样子的妇人,扶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那公子半靠在树桩处,那个小公子似是昏迷了,但嘴里仍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
“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大夫啊?救救我家少爷啊!”
那嬷嬷向周围的人求救。
柳亦㟏见他样子很不舒服,便喊了声:“我是大夫!”
于是周围人都让了条道,柳亦㟏一进去便在小公子身边蹲下,便给他搭脉。
“这位姑娘,你是医女吗?”那嬷嬷有些不相信柳亦㟏的样子。
“算是吧。”柳亦㟏低下头专心给公子搭脉。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拨开人群便往树下挤。
“杨嬷嬷,这是夫人给的药丸,赶紧让世子服下。”
杨嬷嬷半信半疑的结果瓷瓶,并没有着急给小公子服下,而是递给了柳亦㟏。
“姑娘,既然你说你是医女,那你便帮奴婢看看这药是否对症。”
杨嬷嬷眼中有几分忌惮,柳亦㟏看懂了。
这些宅门里的弯弯绕绕还真是多,她都有些麻木了。
“这是治风热的银翘解毒丸,药没有问题。”
柳亦㟏淡淡的说。
“杨嬷嬷,你看医女都说了没问题,还不快给世子服下。”
那下人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说的是药没问题,可我没说这药对症,这位公子得的是风寒,应该服用通宣理肺丸,看这样子应该长期服用的都是不对症的药,不然不过是一点点小风寒怎么会发展到如此眼中的地步,我不懂你们宅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不过这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你们怎么下得去手!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在发展下去变成什么样!”
柳亦㟏义愤填膺。
好好的孩子都成什么样了,这哪是人干的事,简直猪狗不如。
“把你的药拿走,告诉二夫人,收起她那些花花肠子,最好别惹夫人发火,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嬷嬷拿起那个药瓶,奋力往那个送药的下人脚边砸去,药丸与瓷片混落一地。
那下人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不识好歹的东西,你给我等着!”
那下人转身便要走。
人群外。
“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能颖指气使了,这是谁定的规矩?”
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女声悠悠传来。
“自然是......”那下人的话还未说完。
人群散开,一位不怒自威的妇人款款走来。
“怎么,见了我,很惊讶?”那妇人一脸戏虐的看着那下人。
“夫人,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打断。
“这么说,是故意的咯?”妇人脸上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啊,小的是被......”指使的,下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妇人挥手打断。
“来人,将他丢出去,别脏了佛门圣地!”妇人指令一下,那下人便不住的磕头求饶,涕泗横流,十分凄惨的模样。
因为丢出去的意思是,丢下悬崖。
妇人并没有理会下人的求饶。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次背叛,终生不用。”
妇人面色冷峻,眼神肃杀。
树下。
柳亦㟏在怀中掏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她临行前备好预用的治风寒的药丸。
“我这个虽然不比通宣理肺丸,药效是差了些,但是也对症,服下后不就便可醒来。”
柳亦㟏将瓷瓶递给杨嬷嬷。
杨嬷嬷有些迟疑。
柳亦㟏倒出一粒药丸丢入口中,像吃糖豆似的嚼了嚼咽了下去。
“嬷嬷,我知道你顾忌什么,我这药丸普通人吃了也能强生健体,无碍的,你看我就没事吧。”
柳亦㟏将瓷瓶递给杨嬷嬷。
杨嬷嬷看了看妇人,迟疑着,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位姑娘既是好意,你便接下吧,无须顾忌。”
妇人笑了笑,方才一脸的冷意也退去了,一瞬间判若两人。
杨嬷嬷接下了药瓶,向柳亦㟏道了谢,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塞给柳亦㟏。
“姑娘,这是诊金,收下吧。”
杨嬷嬷笑着,柳亦㟏不好拒绝,便收下了。
一千两!这是什么家庭啊,这么财大气粗!要知道柳亦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一百两,已经算多了,给几粒药丸就一千两,那她以后还不富得流油!
“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看姑娘穿着,不像普通人家。”
妇人走了过来,问道。
“小女子姓柳,名亦㟏,表字子衿。”
柳亦㟏站起身,落落大方的与夫人介绍自己。
“原来是宣平侯府的嫡小姐,老奴,老奴真是失礼,竟拿银钱脏了柳小姐的手!”
杨嬷嬷有些惊慌失措。
“不知者无罪,嬷嬷不必介怀,倒是诊个小病一千两银子让夫人破费了。”
柳亦㟏笑道。
“我们恂亲王府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无碍。”
恂亲王妃说的财大气粗,举手投足间却不见粗俗,反倒贵气逼人。
“那亦㟏就不客气了。”柳亦㟏笑意吟吟。
“那我便带犬子去休息了,多谢柳姑娘了,柳姑娘若是得闲可以来恂亲王府一叙,我见你便心生欢喜,想必一定能很合得来。”
恂亲王妃说完便带着恂亲王世子走了。
众人没戏看了,也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