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学检了，柳亦㟏还记得，前世的第一次学检，她丢尽了侯府的颜面。

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骑马差点被马踏死，步射连弓都拿不稳，讲起农学来倒是头头是道，被戏称为侯门村姑。

她还记得那些人是如何笑她的，乡野村妇，亦或是后来爱慕六皇子后，一口一个唱戏的，跳大神的。

她以为柳姒玥真心待她，她以为还有人能理解自己，全部都是她以为，她输在了哪呢？就是输在了太自以为是！

这一次，她不会了！

......

柳亦㟏在学检当天，仍然是一个人来了泗水书院，她不愿与柳姒玥虚以为蛇。

其他的，随别人怎么说，盛气凌人，骄傲自大，欺压庶妹，也罢，她已经被人说了几十年了。

唾沫淹不死人，所有嘲笑他人得人，不过是羡慕嫉妒恨，见不得别人好，在加心胸狭隘罢了，也许前世她怕过，惧过，这辈子，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想独善其身，别人的嘴，她管不到，也不愿管。

学检不分男女，但是分了男女席位，柳亦㟏选了个角落，独自坐下。

身边的学生，不论男女，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只有柳亦㟏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仿佛是她不愿搭理他人，而不是别人不屑与她说话。

冯珊珊看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自斟自饮的柳亦㟏。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冯珊珊今日穿了一身粉色衣裳，装扮简单大气，再加上面容姣好，实在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柳亦㟏脸上没有表情，见到冯珊珊自来熟般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下，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不答话。

“柳亦㟏你看，六皇子诶，还有辰王爷，还有醇亲王世子，文安郡主！”冯珊珊推了推柳亦㟏。

柳亦㟏抿了一口茶，只稍稍看了一眼，并未做出什么大反应。

柳亦㟏今日穿了那身文安郡主送的衣裳，只插了一根白玉雕花挂珠钗，略施粉黛，叶承泽看到她时，眼珠子都要瞪落了。

“六哥，你看哪家姑娘呢？”文安郡主问道，看向柳亦㟏，微微笑了笑，今日文安郡主等人是作为考官来的，所以不能对柳亦㟏表现得太熟，是以只能微笑示意。

柳亦㟏微微颔首，只是轻轻瞥了叶承泽一眼，便收回视线，只看着手中的茶。

“你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不是爱慕...”冯珊珊原本想说“喜欢”，但是想到柳亦㟏的态度，怕惹她不悦，便改成了爱慕。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已经说过，皇子不是我这种身份能肖想的，再说，我已经澄清过了。”柳亦㟏看着冯珊珊，眸子里，全是冷漠。

“我知道了，那个...你一会选什么科啊，我练了两个月的琴，我挺有信心的。”冯珊珊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说道。

“才疏学浅，不愿补救。”柳亦㟏大大方方的道出，冯珊珊很惊讶，柳亦㟏这么随意就把自己啥也不会，说了出来。

柳姒玥见叶承泽一直盯着柳亦㟏看，心生妒忌，便走到柳亦㟏身边，强行挤在柳亦㟏与冯珊珊中间，还一直姐姐长妹妹短的，惹得柳亦㟏两人心中都不爽利。

“柳二小姐，有何贵干？”冯珊珊就是那个看柳姒玥不爽的小姐，她还是如常一样看她哪哪都不顺眼。

“我与我姐姐说话，要你插什么嘴，尚书府大小姐。”柳姒玥毫不客气。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平妻所生，是庶出，亦㟏是正经的嫡小姐，依据礼节，出门在外庶出的女儿只能称呼嫡出的女儿为小姐，自称奴婢。

你在这姐姐长妹妹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嫡出的，还有，我是尚书府嫡女，你一个庶出的，自然也要恭恭敬敬的。

你这种态度，往严重了说，我可是可以动用私行打你一顿的，柳姒玥，注意你的身份！”

冯珊珊咄咄逼人的气势，说的柳姒玥脸色像打翻了颜料瓶，赤橙黄绿青蓝紫，精彩极了。

柳姒玥紧咬住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冯珊珊见她这样胃里就直泛酸水，恶狠狠地瞪了柳姒玥一眼。

柳姒玥立即就落了两滴泪，然后抽抽搭搭的，仿佛极尽委屈，“冯小姐，你何必将玥儿说的如此不堪，玥儿与姐姐姊妹情深，唤声姐姐妹妹，又如何了？不就是嫌我是庶出的嘛？冯小姐未免欺人太甚！”

柳亦㟏见周围已经有人在观察这边的动静，为了稳定局面，只好出言安抚道：“玥儿，珊珊她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她性格就是这般，不要置气了，哭坏了身子，我可要心疼哩！”柳亦㟏拍了拍柳姒玥的后背以示安慰。

柳姒玥果然就没哭了，只是眼眶红红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就是来试探柳亦㟏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吗？她得逞了。

柳姒玥以为只有她自己会演戏么？呵呵，不就是演戏？柳姒玥以为柳亦㟏会乖乖上钩?

做梦呢？还是美好的春秋大梦，可笑。

柳姒玥哭完了，便离开了，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像是不舍极了。

呵呵，只会装可怜，只可惜在柳亦㟏这，演技太过拙劣，她都看不上眼。

那可怜劲啊，像是被柳亦㟏和冯珊珊强行逼走的，那泫然欲泣的眼神，委屈的模样，怕是只要是正常男人，见到她都把持不住啊。

辰王爷勾唇，似乎心情愉悦了许多，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等苍蝇般粘人的狗皮膏药都能赶走。

文安郡主与醇亲王世子相视一笑，似乎都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十九婶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那样的女人。

“吉时到，学检开始。”一个苍老旦有力的老人举起大金的国旗，宣布道。

第一轮是琴棋书画骑马步射，随意抽取牌子，再根据牌子分组。柳亦㟏。

柳亦㟏抽到了空签，不过她并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继续喝着茶，气定神闲。文安郡主看了看辰王爷的表情，虽然是板着一张脸，但眼底的光却温柔似水。

柳亦㟏却，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