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㟏，那个柳姒玥是不是？”冯珊珊指了指头，“这里有问题啊？”

柳亦㟏笑了笑，并不答话。

“你倒是跟我说说啊，是不是啊？”冯珊珊拉着柳亦㟏的衣摆。

“确实，如你所说。”柳亦㟏不动声色的扯回衣摆。

“你怎么回事啊，一直冷冰冰的，跟块木头似的。”冯珊珊嘟囔了一句。

“不然，你喜欢热情似火？”柳亦㟏冷笑。

“嘿嘿，那倒不是的。”冯珊珊干笑着，柳亦㟏却已经上了马车，连句再会都没有。

冯珊珊一脸黑线，直到自家的丫头过来喊，才又上了自家马车

这个柳亦㟏真是，晕倒了还是冯珊珊扶着的，怎的出了门就翻脸，怪里怪气的。

冯珊珊瘪着嘴，有些不开心。

“侍书，你说，那柳家大小姐怎么回事？像是变了个人，奇怪得很。”

冯珊珊靠在椅枕上，没点坐相，还捻了几颗剥好的葡萄送入口中，嚼的十分用力，像是是啖肉食血，气呼呼的样子娇俏的很。

“这，奴婢不知，”侍书剥着葡萄，动作熟稔。

“就知道问你也问不出来。”冯珊珊又拿了一块削好的梨子吃，吃的津津有味，嘴角又绽放了笑容。

果然对于这位冯小姐来说，美食至上，一吃道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小姐，这里还有柳大小姐差人送来的云片糕，云月楼的。”侍书从小格中拿出一碟点心。

“哼，一碟哪够吃。”嘴上这么说，冯珊珊还是伸手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算她有良心，真好吃。”冯珊珊惬意的斜躺着，笑的没心没肺。

侍书抬眼看了看自家小姐，叹了口气，她家小姐何时何地都可以过得随心随性，只要有好吃的，便能什么都抛在脑后。

而柳家那位大小姐，面上看着冷冷的，对小姐也不甚客气，却知道小姐爱吃什么，面冷心热。

一定是有许多顾忌，面上连表情都不能显露，活得很累吧。

听小姐说，那柳家大小姐从小流落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得被一个庶妹压着，真可怜。

希望她遇见了小姐，能过的更加恣意畅快些吧。

侍书发了一小会儿呆，冯珊珊发现了，笑着问道：

“侍书，想什么呢？莫不是，哪家公子？”

“小姐，莫打趣奴婢了，奴婢是要伺候小姐一辈子的啊。”侍书脸红了。

“那你说，你在想些什么？”冯珊珊吃着云片糕，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奴婢是，觉得，柳家大小姐，有些可怜。”侍书说出这话后，神情都有些落寞。

“柳小姐是个很坚韧的人，说她可怜，显得她太惨了，不过，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你也没说错。”

冯珊珊见侍书一脸惶恐，便捏了捏她的脸，“嗨，你家小姐是那种，因着说错一句话就喊打喊杀的人么？”

“小姐自然不是。”侍书笑了笑。

“知道就好，傻姑娘。"冯珊珊把剩下的云片糕赏给了侍书，侍书受宠若惊。

“咱俩什么关系，几块糕点算什么。”冯珊珊又捏了捏侍书的脸，笑了。

......

柳亦㟏脸色阴沉，正襟危坐，秋月与黄莺两个大气都不敢出。

“小姐，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可怕，当然，后半句话黄莺可不敢说出口。

“无碍，不过是被疯狗咬了。”柳亦㟏撩起窗帘，看向外面，脸色依旧不好。

“小姐，可是二小姐找您不自在了？”秋月想了想，只想到这么一个结果。

黄莺一脸懵，疯狗和柳姒玥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吗？秋月是怎么想到的。

若是说疯狗，那红莲不是更像一些，不对，和小姐在一处读书的，只有二小姐，也就只能说是二小姐。

二小姐，说起来，还真有点像疯狗，听二小姐院里的人说，二小姐歇斯底里砸东西发脾气时确实与疯狗无异。

想来就是二小姐了。

“还是秋月冰雪聪明，我还没说就猜到了。”柳亦㟏眼中透露着疲惫。

“小姐，二小姐做了什么？”黄莺见小姐露出疲惫的神情，有些心疼。

“没什么，反正这段时日，她不敢招惹我了。”柳亦㟏不愿说，闭上眼，托辞说要休息。

黄莺秋月两个心疼她，也不多问。

既然小姐不愿说，那就不问了。

柳亦㟏无力的垂下手。

到底为什么？嫡庶之分，不过是个身份罢了？为什么要那般执迷不悟？

柳亦㟏前世以为，柳姒玥想要什么她都尽力去寻，力所能及的事，她都肯做。

可柳姒玥，她要的是，柳亦㟏的身份，柳亦㟏的一切，柳亦㟏的命啊！

柳亦㟏上辈子用尽全力爱护的妹妹，爬了她所爱之人的床，毁了她容颜，害了她亲身骨肉，要了她的命。

她痛的心在颤抖，她装的好累，像是溺在水里，不上不下，一口气吊着。

她看不见光，她所在之处，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看着冯珊珊随着性子活得恣意畅快，爱憎分明，她也想。

可是，她从重生的那日起，便知道，她这一世，是为复仇而生，为了不共戴天的血仇！

她柳亦㟏,从来不是软弱之人,从前或许是,可以后,不会了。

一滴泪，无声滑落。

……

“啪！”一声响亮，这一掌比柳亦㟏手重得多，柳姒玥被打的发髻散乱，脸颊高肿，嘴角亦有一丝血渗下。

“你打我？你怎么能打我？”柳姒玥嘶吼道。

“蠢货，你当你还同从前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陈芸雅气急了，这一掌的力度有多大，她心里没数，她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

陈芸雅见柳姒玥形容狼狈，心也软了几分。

“你行事也太不稳重了，你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都没了。”陈芸雅扶柳姒玥起身。

“若是要恨，还不是恨你不是正妻，不然我何至于此！”柳姒玥满脸泪痕。

“这，好，都怪我，怪我。”陈芸雅哽咽了。

“过几日，便能除了柳亦㟏那眼中钉，肉中刺了，应该开心才是。”柳姒玥宽慰她道。

大夫人坐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