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夯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压低声音道:“咱们村头往北走,二百多米,有个地洞。”
“咦?有人住?”
“是个废弃的地洞。十多年前,那里住着一个被儿子儿媳赶出家门的老头子,后来,老头就饿死在洞里,从此以后,那个洞也就没人去过了。”
我一听,紧皱眉头,“最近那里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的话,我就不会过来跟你说了。”大夯声音相当低,仅我能听得到。
“你说说,说不定就是我要找的地洞!”
“昨天晚上,你和村长从鹿场离开后,我收拾收拾,随后也往村里走。走到半路,发现地洞那儿有一点点星火,我仔细看了一会,发现是有人坐着抽烟。
“我很奇怪,深更半夜的,谁能在那儿抽烟?我就顺着一条沟,慢慢地走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会是鬼吧?那个秃头绑匪长得有点怪模怪样的。”我道。
“那个人身板跟一张烙饼那么薄!难道说,真的是鬼?”
没错,如果是薄身形的话,那肯定是师父说的潜心魔障了!
“还有,他的脸被香烟火光照着,看上去像是一个小狐狸面!”大夯紧张地道。
“明白了!”我点点头,“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报警?让警察来先包围,然后救人?”大夯问道。
“不行,警车一来,那鬼早就跑得没踪没影了。还是得由我自己来对付他。”
“你一个人行吗?那个家伙半人半鬼的,你弄得过他吗?我跟你去吧,我有一把子力气!”大夯说着,鼓了鼓胳膊上一块块的肌肉。
我点点头:“这事危险,你别靠前,你就远远地看着,如果我和狐狸面打起来,我把他拖住,你赶紧进洞去救人。”
“好。” 大夯说着,顺手操起一把铡刀,提拎着,跟我走出了宿舍。
夜色朦胧,旷野上黑黑的山影和深蓝天空,令人感觉一片空洞的萧杀,无风无月的夜晚,总是给人无限的恐怖。
脚步轻轻,两人无声向前,前方,就是目标。
星光之下,隐约可见一条荒沟,沟沿卧着一座小土丘,小土丘之前,几棵参天大树,黑黝黝的树冠,看上去像是一座山。
“地洞,就在树下!”大夯压低声音。
我猫腰向前观察,许久,转身道:“你在原地等候,别弄出动静,我先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大夯晃了晃手里的铡刀,闪闪发亮。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绝对讲义气够意思!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不过,你有家有口,此事是我的私事,没理由带你一起去冒险。”
“刘副总小看我!我这把铡刀,是砍过黑熊的!”大夯几分不快,他认为我看不起他的力量和勇气。
女人,最怕别人说她长得丑;
男人,最怕别人说他没有胆。
我迟疑片刻,“你并非无事可做,等我把他引出来之后,你趁机进洞里把大雉救出来!”
“也好!”大夯颇不甘心,却也无奈,只有答应。
我尚不放心,掏出一张师父画的符,递给他说道:“拿着,这是一个护身符。万一遇到危险,把这个符向对方拍过去就是了!”
大夯把符接在手里,团巴团巴,扔到地上,手拍刀,“护身符是它!”
大夯如此自信,令我只有笑的份儿:傻小子睡凉炕,你全靠火力壮!
一把铡刀就想参与这种大厮杀?你以为这是街头混子争地盘?你这把铡刀砍过黑熊,但是在潜心魔障面前,就是是一根芦柴杆!
“也好!”我说着,提起一股丹田真气,脚步如夜猫上梁,轻无声息,快速向前潜进。
离大树还有十几米,看见树下一片残墙断垣。
是几间老房子,早己倒塌,断墙之上,衰草一片。
再向前走几步,来到墙边,探头向断墙之内窥去,只见一个洞口之内,微微地放出光线。
忽闪忽闪的微光,估计是烛光无疑。
我顺手拣起一块小石头,轻轻一抛。
“嗖!” 小石头准确地飞进洞里。
瞬间,洞里的烛光灭了,再瞬间,一个黑影飞跃而出!
他立在洞外,四下打量。
我看得清楚,没错,眼前这人就是潜心魔障!
这阴鬼!作死作到头了!
今夜送你下炼狱!
慢慢地,我拔出传统的飞镖!原来想用飞针,现在一看这种小玩闹,不值得我用那么好的宝贝。再说,我的飞镖好长时间没有用了。
忽然思忖,若是此时出手,一击不中的话,潜心魔障返身回洞挟持大雉,那时,就不方便下手了!
只有把他引开!
我随手拣起一块大土坷垃,向远处抛去。
土坷垃落地的声音,果然吸引了潜心魔障,他轻轻一跃,跑出断墙。
我见时机成熟,飞身而至,断了潜心魔障的后路。
潜心魔障回头一看,惊惧地发出一声嘶叫:“你!”
我也不回声,此时胜者为王,斗嘴扯淡!
“去!” 手中的飞镖飞速甩出!
潜心魔障见暗空中发来一支飞镖,带着星光的寒色,直飞而来。
他修炼魔障法门二十年,己成精鬼级别的武功,对于暗器,向来不放在眼里,他不慌不忙,挥手抓去。
以他的半人半鬼功力,抓住一支暗器,如解手掏件一般方便。
不料,我的飞镖并非一般暗器,它自带灵气,半精灵半兵器,在即将到达之时,突然拐了一个弯,躲开对方手掌,直切而下!
“滋”的一声。 刀刃与皮肉、臂骨相切,如快刀切豆腐,又如热火融冰,自肩以下,整条右臂脱离肩膀而落,落到尘埃之中!
“啊!” 夜空中,传出一道极为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的寂静,惊起一树宿鸟,扑愣愣,向远处飞去!
潜心魔障右臂已无,身体失去平衡,后退两步,站稳脚跟,无奈右臂碗口大的齐肩伤口,鲜血如注而出,他以左手捂住伤口,力图使血不外溢,脚下一弹,踢起一块盆大的石头。
“呼!” 风声乍起,石头划起一道黑色弧线,直向我面门轰来!
泥马小伎俩!
我暗骂一声,双掌齐举,力喝一声:“嘿!”
石头轰然碎开,迸起无数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