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再做声,而是转身向前走去,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昏暗的街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细长,不一会儿,衣裳湿透,雨水从脸颊上轻轻滑落,却毫不在意,步履闲适从容。
脚步声轻轻叩响楼梯,感应灯一盏盏地依次亮起,又很快地黯淡下去,在房间门口,两人就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则点着一根烟,倚着楼梯扶手,慢慢地吞云吐雾,烟气就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虚无缥缈中营造着某种暧昧的氛围。
一根烟抽完,我轻轻把烟头扔掉,用脚尖踩过去,用力碾压几下。似乎有种某种微妙的默契,就在我丢掉烟头的瞬间,女人也终于把手伸进外衣兜里。
她从里面摸出一串钥匙,右手微微颤抖着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在‘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中,房门被轻轻打开。
女人走进去后并没有关门,而是弯腰脱掉那两只高跟鞋,将那双精致的鞋子摆到鞋架上,袅袅娜娜进卧室,找出一件花格子睡衣,轻轻丢到沙发上,接下来便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卧室。
我把门带上,“咔嚓”一声把门反锁上,拿起睡衣进了洗浴间,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打开热水器的不锈钢龙头,热水就哗哗地躺下来。
我闭上双眼,轻轻地擦洗身子。换好睡衣出来的时候,茶几上早已摆上了两杯浓浓的热咖啡,女人换了件干净衣服,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在不停地调换着频道。
她的脸上仍有酒醉后的残红尚未消退,见我从浴室开门出来,就慌忙关上电视,默默地站起身子,抱着几件贴身衣物低头走进浴室,随手把门轻轻带上。
门却没有关严,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哗哗的水声,热气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飘出,空气中飘满沐浴液的香气。
我喝完咖啡,就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吊灯,浴室里飘出水汽正如轻烟般在灯下游荡,变幻着各种形状,折射出迷离的色彩,飘渺而神秘。
大概过了40分钟,她还没有从里面出来。冲个澡,时间也太长了!我喊叫了一声,没有人答应。我奇怪,站身起来走向洗浴间,先敲敲门,没有动静,我就轻轻地把门拉开。
往里面一看,顿时蒙了!里面哪有美丽的女人,只见一条巨蟒,团团盘在浴缸里。看到我,它瞪大了眼睛,舌芯子一吐一吐的,似乎是与我打招呼。
如果不是我当保安,胆子大,一般的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夜幕下浪漫的邂遘,怎么一下子变成了现实版的《白蛇传》了?
算了,什么也不说,我见鬼了!此地不可久留。我迅速地离开洗浴间门口,拽开屋子门,慌乱地跑了出来。夜很静,楼道里响起了我咚咚咚的脚步声。
回到出租屋,我顾不上饥肠辘辘,一头钻进被窝里。一个晚上,恶梦连连,都是与那一条大蟒蛇战斗。只是,恐惧是恐惧,梦中的蟒蛇并不想真的加害于我。
它只是晃着脑袋,吐着芯子,与我开玩笑似的逗来逗去。但是,我还是在恐惧中醒来。因为,电话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师妹玲玲打来的。
“是不是又睡懒觉了?”听到我接电话迷迷瞪瞪的声音,小师妹质问。
“是啊!昨天晚上恶梦连连,没有睡好觉。”我说了实话。
“快快起来吃饭,一会儿行动小组集合!”小师妹告诉我一条重要的消息。
“怎么,师傅有事了?”我问道。
“嗯,来了就知道了。”她一下子放了电话。行动小组集合,一定是师傅有大事要做。我连忙翻身下床,以最快点点速度洗漱,煮面条。
吃了饭,顾不上收拾饭碗,立刻穿衣服跑出胡同口。果然,看到大师兄都赦的面包车在那里等着我。
我与大师兄、小师妹不仅仅同是受雇于仓库的保安人员,也是师傅玄机子确定的三人行动小组成员。师傅一旦有了重要事情,就会派不同的行动小组出去行动。
当然,我们这个三人组各有自己的特点:大师兄都赦外号毒蛇,他以拳脚功夫见长;我的拳脚功夫一般般,但是我的飞镖练的却是稳准狠,瞄准了目标就会弹无虚发。
而小师妹玲玲的本事就有点那个,拿不到桌面上了。她的功夫竟然是媚术。她的功夫一般情况下师傅不让用。但是作为道家修炼的一个门类,总得有师承传下去不是?
“什么事这么着急?”我问了大师兄一句,但是大师兄只是专心致志开车,并不回答我。我也习惯了,我们的行动,不到时候是不会有人向你交底的。
“师傅告诉我们,先去见事主。”在十字路口接了小师妹,在小师妹逼问下,大师兄总算是吐了一句话。
面包车开到一个别墅小区门口,我看到师傅与一个身穿旗袍、浑身上下显得珠光宝气的女人站在那里。一看这个女人,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居然是我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
我们下了车,师傅就介绍:“喂,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事主,本市天心药业集团董事长寒冰女士。”接着又向寒冰介绍我们三个人。
“哦,是你?!”我与寒冰握手时,我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喊叫起来。
“怎么,你们认识?”师傅问道。寒冰马上说道:“昨天晚上在一个小酒馆遇到的。”
“妈的,你一个人晚上不在出租屋里老实呆着,去小酒馆干什么?”小师妹踢了踢我的脚,小声的问道。
“昨天是我生日,你也不来陪我。我一个人烦得慌,喝一杯怎么了?不行啊?!”这一下,小师妹不吱声了。
“这一次,寒冰董事长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去千佛山洞窟取一件东西。回来后重重有赏!”师傅短短一句话,就算是把事情交代了。其余的事,他都是交代给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