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把玲玲送回她的出租屋,我刚要去西山公司处理一下业务,忽然接到邵老板的电话:“小刘,你在哪呢?快回来吧。”
“我在市里呢,村里出了什么事?”
“施工队刚刚把设备拉到工地,乡里那边变卦了,说是现在不能供电,一周以后再说。”邵老板的声音几乎哽咽了,“一周以后,正月十五就过了,你们开工典礼还搞不搞啊?!”
“怎么可能!昨天牛乡头答应得好好地!说马上供电嘛。供电站长怎么说的?”
“供电站长呀……没权,这事儿是牛乡头的指示。”
我心下一凛:这个美女乡头,难道我用两万块钱没把她搞定?
“邵老板别着急。我马上回村。”
我走进村委会时,邵老板和副主任等几人立即迎了上来,看样子像是见到了救星。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劈头问道。
副主任说:“今天下午,施工正干着呢,突然没电了。施工队问供电站,供电站长说,牛乡头下午给他打电话指示,要他把西山的电卡下来,你说说,气人不?
“也不知这个姓牛的打的什么主意!”
“就是卡钱呗!”一个村委大声道。
“真把咱村逼急了,去县里告她个狗娘养的!”另一个村委吼道。
邵老板双手往下压了压,“你们两个别添乱子了好不?你告得倒她吗?要是能告倒的话,当初她也不会坐上乡头的宝座了。民不跟官斗,这祖上传下来的训示,你当耳边风?”
“那也不让这个娘们骑咱们脖子上拉屎!”
副主任对我说道:“小刘,还是听听你的意见。”
我坐下来,接过邵老板递来的香烟,吸了两口,慢慢地抬起头,问:“这个姓牛的住在乡街上?”
副主任点点头:“她独身,住在乡招待所。”
我又狠狠地把香烟吸了两吸,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身来:“我去找她。”
邵老板担忧地说道:“小刘,不能莽撞!这深更半夜的,别被那娘们给诬陷了。”
我笑笑,说道:“邵老板,你放心,我有办法。”
出了村委会大院,我开车直接回到西山公司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有床,我晚上就住这里。
一进门,便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师父画了送给我的渡厄符,仔细折好,揣进怀里,然后对正算账的刘凤伟说道:“你去隔壁,把我那个小檀木盒子拿过来。”
刘凤伟过去,一会把一只深紫色的檀木盒子摆在茶几上。
我悄声道:“你闭上眼睛别看,看了会起鸡皮疙瘩的。”
说着,慢慢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只蟑螂大小的虫子。
纯黑色的甲壳,八只爪,两根红须,一双复眼,在灯下放着绿绿的光,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这是什么呀!”刘凤伟惊问道。
她从来没有打开过个小盒子,没想到里面却装着这么一个怪物,不禁大惊失色。
我用一支镊子,轻轻把小虫夹起来,放到一张纸上,拿出手机重新拍了照,揣在怀里,笑对刘凤伟说道:“这个是缺德的玩艺,一位大师送给我的‘极地茶毒大盅仙’。”
“盅虫?”刘凤伟惊道。
“对。这个是养成的盅虫,放在盒子里,不吃不喝,可以活上几十年。本来我没想用它,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为了村里能用上电,只有施展损招了。”
“你,你要去给牛乡头下盅?”刘凤伟没有想到我会干这种事?
“嘻嘻,就是个小游戏。不过,她心狠阴毒,跟这盅虫做个伴儿,准保她舒服得紧。”我诡异一笑。
“道家不是教诲过吗?行事积德,危难中救人,可以成大道。这阴损的盅术,会不会损了你的阴德?那样的话,岂不是白白修炼了?”
刘凤伟似乎是听过道家知识,看到我这样做,不无担忧地说道,“还是收起来吧,牛乡头那边,咱们再给她多送点钱就是了。两万都花了,再多花点,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钱能解决问题,我哪里会想到这损招?再说,时间不等人啊!错过正月十五良辰吉日,咱们的开工典礼就讨不到好彩头了!得晦气一年。”
我从下午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牛乡头出尔反尔,未必是为了钱。如果是嫌两万元贿金少的话,昨天怎么收了?
我想起昨天在她办公室里时,她眼里那种勾魂的光。
女人心对男的有意思,最瞒不住的是眼睛。
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看来,这娘们是发飚了!她要卡下西山的电,来迫使我就范? 哼,你想让我就范,我便让你中盅!”
这样的毒蛇女人,如果不在她身上用点非常手段,根本不可能把她制服。
她看上去是女人,实际上是一只母豹子。
“可是,万一出了事……她可是乡头哪!”刘凤伟又担心了。在农村人眼里,乡头当然是当地的皇帝。
“乡头算个球!刘凤伟,你放心吧,整治坏人,也是积德。”
刘凤伟想了一会,突然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万一她诬陷你,我在场,将来警察也没话说。”
深夜访美女,带上自己的女秘书,也可避嫌。
“好吧,跟我走。”两人出了门,我再开上村里的出租车,在夜色里直奔乡里。
虽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一些末日疯狂般的消费者们还在狂欢,街上很喧闹,道路两边一排一排的饭店、歌厅和舞厅,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歌声和呐喊声。
车开到乡政府招待所门前,我对刘凤伟说:“你坐在车里等着,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你可千万小心哪,这个女人够毒的,别上了他当。”刘凤伟认真叮嘱道。
“嘿嘿,你把心放肚子里,我立场站得相当稳。”我幽默地道。
刘凤伟抓住我的手,轻轻揉着,含情叮嘱:“遇见事,要想着自己家里有老婆啊!办公室还有我这个女秘书。”
“没问题。”我走进招待所大楼,看见门卫室里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那老头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一台十四英寸的电视。
我敲了敲窗子。
老头回身拉开小窗口:“住宿?”
“不,我找牛乡头。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