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切开之后，里面没有空洞，是一副好的成材，可以制作大型雕件，那么它的价钱至少在10万一斤以上。

“如果里面有虫蛀，或者裂纹，或者中空，那只能做一些佛珠之类的小件，顶多也就5000元1斤。所以说，赌木的刺激就在于此。”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今天还来对了。”我说道。

        “也不尽然，还是要谨慎小心。因为越大的原木，中空虫蛀的可能性越高！”师父嘱咐道。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要过师父的手机，悄悄打开神识功能，低头向原木内部透视。

        旁边几位老板和贵夫人，表面上在看原木，其实一直尖着耳朵听我们师徒三人讲话。他们听明白了：师父和大师兄这两个老板出钱，我是“看眼”。

        他们心中大概在暗笑：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竟然被请来当“看眼”，岂不是有钱没地方输，急得括约肌那里来了便意？

        “看眼”就是赌石、赌木过程中请来帮着鉴定分析的高手，一般都是业内有几十年经验的老者。

        几个人很瞧不起地斜了我几眼，然后拿着放大镜，左看右看，故意大声地讨论着“纹路”啊，“鬃眼”啊，“油性”啊……等专业术语。

        我也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从头到尾把这根原木看了一遍，心中已经有数，不由得猛地拍了一下原木。

        原木受到古元真气的震动，晃了一下。

        几位老板和贵夫人皱眉看着我。

        一个戴厚眼镜的老者不高兴地问道：“懂红木么？这不是买西瓜！要是能拍出好坏，还要我们这些专业资深人士有什么用？”

        一个贵妇人小声地道“他是新手，别怪他。”

        大师兄狠狠地瞪了几人一眼，笑问我：“君子，你对这块感兴趣？”

       我却不置可否，“先看看，看看再说。”

        我心里想的是：怎样赌才能不被别人看出神识手机的破绽来。

        “如果你觉得这块可以的话，我出钱把它买下来，若是出了好芯料，赚的钱咱俩对半分。”大师兄大方地说道。

        戴眼镜的老者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同情地看了大师兄一眼，道：“赌木还得靠专业知识。摸大点撞大运，八成要输的。”

        这时，身后一片吵嚷声传来：

        “让开让开！”

        “公子来了没看见吗？”

        我回身一看，金公子领着那伙人过来了。

        他把手搭搂在小陈肩上，紧紧地箍着她，斜着身子，在几个跟班的簇拥之下，靠了过来。

        突然之间，我和金公子四目相碰。

        互相之间，都怔了一下。

        对于这块臭肉，我不想靠近他。

        大概金公子那天在温泉馆时，担心大师兄对他下手，灰溜溜地逃走了。心中一直别扭，这是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甘拜下风吧。不过，眼下在这里发现了我，此一时彼一时了。

野岭，是他的地盘，而且，老马克的保镖也不在我身边。而他自己身边簇拥着十几个顶尖保镖，他有了一种虐虐我的冲动！

        “哎，这不是昨天老马克的座上客吗？怎么，屈尊当了‘看眼’？”金公子显得很惊奇地说道。

        我心烦地皱了一下眉头：今天本来想专心赌木，不料遇上这么个粘虫过来找碴儿！便冷冷地道：“金公子，还想重演温泉馆丢份子的戏码？”

        金公子邪笑一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输的，不行吗？”

        我不理睬他，转身对大师兄道：“就买它！”

        “好嘞！”大师兄笑嘻嘻地答应一声，马上对展台服务员道：“上秤！”

        两个工作人员忙把原木抬上一台电子秤上，一称。

        210斤！

        “先生，”服务员对大师兄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先付款后下刀。”

        大师兄斜了一眼，不屑地道：“转账！”我听了，禁不住一惊：大师兄一下子转账这么多钱，竟然会眼大不眨。他是不是用的公款？

师父看到我诧异，马上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是我借给他的钱。”我这才放心了。

        210万转账完毕，切工走了过来，把原木搬到切割机上，问：“怎么切？横刀还是竖刀？”

        横刀是从端部一片片切，它的好处是，若发现中空，切下来的这部分还可以做小件；竖刀是从头到尾一劈为二，保持板材长度，但若是有中空，价值便不如横切了。

        所以，很有信心的赌木人，才会要求竖刀。

        “当然是竖刀！”我轻轻说道。

“吱……”  随着一声刺耳声响，电锯开转，只见木屑横飞，巨大的黄花梨原木像一只铁柱，在圆圆的电锯之下，慢慢地向前移动，被锯开一道缝！

        所有人都很紧张，等着着原木一分为二真相出现。

        只有我和大师兄胸有成竹，表情相当自得，还互相看了一眼，有击掌相庆的意愿。

        最后，原木被彻底锯开，向两边分开。

        “嘘！”  一阵嘘声响起。

        四周骚动起来，人们的表情大变，由紧张期待，变成了极度的幸灾乐祸：

        “废了！”

        “软芯货！”

        “哈哈，是‘外强中干’型！”

        一片议论声，挟带着他们内心的痛快。

        大师兄上前一看，不禁苦笑起来：只见原木中心部分，竟然是泛着白色的软芯！

        跟中空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块原木，无法制作家具或大型雕刻作品了，只能制作一些手串之类的小件。

        贬值了。

        我和大师兄面面相觑！

        怪了！我刚才透视时，明明看见原木里面质地相当均匀，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把脸凑在原木上，重新仔细透视一遍，忽然醒悟了：原来，软芯部分在内部，而我师父手机的透视之光经过坚硬的外部木质阻隔之后。

到达芯部时，穿透能力已经下降，结果看到的软芯部分跟外面的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内外一样的话，应该是中间部分看起来更密实一些才对！

        我再次用手机从软芯部分向坚硬部分透视，果然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这第一根，看来是交了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