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间想起余小静是梨园世家，文艺界谈论性关系比较开放。余小静说这些事，只是受到了家庭影响，绝不是什么天性放荡。

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看她的小腹处，开玩笑似的答道：“放心吧，你的肚子我做主！”

“要做主就早做主，说不上哪天名花有主了！”余小静挑逗地说道。

这是一声召唤！

我就是再柳下惠，也要奋蹄向前了。

于是我伸手把车停下，在黑暗里将她的凑过来的香肩扳住，热吻接踵而至。

四片软唇，正在粘合之际，“嘣”地一声，汽车前挡风玻璃碎了。

雪花点布满车窗，中间一只圆圆的弹孔！

“趴下！”

我用力一压，将余小静的头扳倒在座位上，“不想死的话，别抬头！”

“嘣嘣嘣！”

枪声响成一片，有如崩玉米花！

汽车玻璃上，多了十几个弹孔！

杀手，当然是冲着我来的。

必须把他们引开，否则的话，余小静跟着一起死。

我一拉车门，如黄鼬一般钻下车去。

“草泥马，我在这！长眼睛了吗？”我躲在路边一块界碑后大喊，为了把火力吸引到我这边。

不远处，小河边灌木丛后，两个杀手不停地朝汽车开火。

听见我的喊声，他们把枪口调个角度，把如雨点般的火力，打得界碑火花乱迸！

去！

以为老子喝醉了？

要乘虚打爆老子？

我紧贴在地面上，观察对方的火力点。

双方间隔近二十米，冲过去显然不可能，半路上会被打死的。

摸了摸兜里的飞镖！

这小飞镖有灵气，长眼睛，随心所欲！

最关键的地方，是它可以让那些打枪的人毫无戒备。

从师姑那里学来之后，尚未祭镖，今天派上用场了。

两个送死的枪手见我躲在碑后不出，耳语了一下，站起来，分别向两边迂回，准备实行交叉火力，使射击没有死角！

我嘿嘿一笑：你们既然站起来了，那就昏得可以痛快一些！

手一扬，飞镖从界碑后飞速而出！

一道白光，闪过二人头部。

没有什么声息，两个枪手昏然倒地。

我等了一会，见没动静，断定已经搞定，我才猫腰过去。

枪手昏得很体面，没有伤眼，没有断臂，更没有毁容。

只是，在脖子的动脉大血管上，有一道血流，汹涌如泉。还有一个中镖是在肩部，情形与刚才这一位差不多。

我拾起两支冲锋枪，从枪手身上摸下几只弹夹，一看，弹夹里是橡皮子弹。怪不得没有听到子弹爆炸的声音。看来，对方只是想教训我，吓唬我，不想造成命案。

走回到汽车边，把枪支往后备箱里一扔，坐进汽车里，笑对余小静道：“去车行，修修车吧。”

余小静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喘气问道：“你仇家很多？”

“好像是不少。自从负责这西山项目，想杀死我的人大有人在吧。”我想，我在市里这些日子，平安无事，为什么一到西山，就出事呢？这不说明问题吗？

“你经历过几次这样的谋杀？”

“有好几次了，都躲过了。”

“你总有一天会被杀死吧？”余小静惊悸问道。

我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听说过菲尼克斯吧？”

“菲尼克斯？你是说不死鸟？”

“对。不死鸟，它不会死的，而跟它在一起的鸟类，却会被它的天敌所误杀。你不怕么？”

余小静没有回答。

她大概不想撒谎。

她不想被误杀，更不想虚伪地去做一个为爱可以灯蛾扑火的痴情婊！

在她的家庭里，她受的教育首先是生存。

没有生存，何谈爱情？

刚才最初那一枪，是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的，不得不令她心惊，也打破了她一惯的从容和无畏：原来，死神，可以离人这么近！

呆了一会，我把发动机启动，她问：“去哪里的修车行？”

“当然是奔驰四S店吧。”我想了想，说道。

两人各自说一句，都觉得所说的话淡如白开水，没味道。我之所以坚持先修理车，是因为冬天太冷，如果寒风从破碎的玻璃洞口钻进来，这车就没法开了。

修理了车辆，我又与余小静一起，来到市局她堂哥那里报了警，做了笔录，一场虚惊就此别过。当然，我也要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是谁，过年了还这么“惦记”我？

我虽然有一些仇家，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项目或者是采集蛇毒而引起的。但是，这样的矛盾不至于动刀枪吧？

想一想与我动过枪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巫山炮。这小子早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听说，他手下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

可是，我与他好长时间不见面了，再说最近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怎么还敢动这种心思射杀我？看来，西山的水很深，我对它的了解很肤浅。如果想深入其中，还要下一番功夫。

回到家里，考虑到要过年了。我没有告诉家里这件事，也没有打电话告诉寒冰董事长和保安队长。春节到了，家家都盼望祥和，说这些糟心的事情谁爱听？

再说，西山项目的工程实际上已经开始了。过年之后，我要进入到第一线投入战斗了。我必须让工程一路畅通地进行下去，而不是因为这一场枪杀案再引起什么麻烦事情出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对方的这一个举动，就是针对我进入西山工地或者是将要举行的开工典礼来的。那时的事情，那时再说，决不能影响我的家人和同事们好好的过年。

虽然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但是家里已经出现了浓浓的年味儿了。晚上，我和萍萍回到家里，萍萍还想做大米饭呢，妈妈说，过年了，咱们吃年糕。

年糕，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而是父母亲按照山东老家过年的风俗，用粘粘的黄米面，粘上红枣做成的，山东人管它叫黄面窝窝。

记得小时候随父母亲去农村爷爷奶奶家过年。爷爷奶奶一进腊月，就吃黄面窝窝了。记得那时候吃黄面窝窝，除了香，最大的特点就是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