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石匠的声音顿时就急切了起来,一个劲儿的追问我鞋子是什么样子。
我详细的把那双绣花鞋的样式跟他描述了一遍,他的声音有点儿失望。
“我没见过,那不是我们家人去世时穿的冥鞋。你……你真的已经下到那座墓里了?里边有没有我老祖宗的……遗体?”
“呃……没有。”
我把坟墓里的情况和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的声音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十具尸骨……那把短剑的主人道袍上有个血红的达字,他们都是盗墓贼啊!说起来,他们还是我老祖宗的徒弟呢。
“可是,老祖宗一去世,他们就为了得到老祖宗的宝贝而自相残杀了。最后竟然会想到了盗墓。
“幸亏老祖宗有先见之明。把自己的催命法术留在了祖坟里,他们这些盗墓贼都前赴后继地死掉了。”
“喂?到了最后,你与他们是不是发生了短兵相接的厮打?其中一个高高大大的鬼是不是给了你两件东西?”
我从包里翻出那个六角梅花状的灵牌。说了它的形状。达石匠告诉我:“那个是我老祖宗的盾牌。还有呢……”ั
“还有一个急救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我告诉他。
达石匠“嗯”了一声,语气有点儿欣然。说道:“急救包里,就是我老祖宗留下的金制毫针啊!那就是顶顶宝贵的。你一定要保存好!”
我把自己的手机放进背包里,赶紧把脚上的那双晦气鞋子脱了下来。又从棺材里捡了一根红绳把那双冥鞋绑好了丢在原来的位置,从背包里取出登山鞋套在了脚上。
我看这一回那双死人鞋子还怎么自己跑到我脚上,除非它有本事先把登山鞋给扒下来。
我站在棺材前盯着那双淡蓝色的绣花鞋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双鞋子……似乎是和我有点儿什么特殊的缘分似的。
可这双鞋到底是谁的,和我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挥动手机,指挥着十八勇士团团护卫着我朝着墓道口的方向转身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忽……轰!”一道滔天的纯黑色法力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在我丹田里翻涌起来,我猛吃了一惊,赶紧想要收敛气息平息法力,可是……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就像是海啸猛然间来临,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海面一瞬间就掀起了冲天的巨涛。
我的丹田就像是海边那孱弱的防浪堤,还没等我作出任何反应,铺天的骇浪已经把整个儿世界变成了一片无边的恶泽。
“灭……灭世洪水……”
我脑子里只闪过了这四个字,随后就断片了。
脑袋瓜子迷迷糊糊,周围是灰蒙蒙的雾气。
一道泉水迎面扑来,我躲避不及,被水浇了一头一脸。
我连连咳嗽着睁开了眼睛,脸上满是温热和腥臊的味道。
“咳咳……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感觉视角出了什么问题。
眼前横跨着一个很奇怪的遮挡物,白里透着血色,好像是一块很新鲜的皮革。
四根“棍子”两前两后的插在我双腿和脑袋两边,那块白里透红的皮革上丢荡着一挂硕大的肉丸子,上边还沾着一些脏兮兮的树叶和草籽。
一股黄澄澄的“泉水”冒着热气迎面浇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脸,提鼻子一闻……“这是什么怪味儿……哎呀!呸呸……”
我赶紧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上的“遮挡物”受了惊吓,一下子蹦起老高惨叫着跑远。“咩……”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羊从我身边四散逃窜,头顶上是瓦蓝的天空和刺眼的大太阳。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茫然的四下看了看,一个放羊的中年汉子大声吆喝着,挥着羊鞭把炸了群的羊重新聚拢在了一起。
“小伙子,你咋就在这睡着了呢?也不怕着了凉。喝多了吧?醒了酒就快回去了,以后可不敢在这种地方过夜了。”
那中年汉子朝我笑道,我赶紧先检查了一下背包和帆布包里的东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所有的重要物件儿一样不少,都在。
“大叔,麻烦您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放羊的汉子,他龇着牙连连摆手,我又加了俩茶叶蛋一起塞到了他手里。
“我是外地人,玩户外的,昨天走到这里天都黑了,到处啥也看不见,就窝在草堆里凑合了一夜。大叔,您受累帮我指个路,谢谢了。”
汉子接过了我递过来的烟,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这里叫武家村,小伙子,你是不是想要上宝刹山啊?可不敢去哈,那山上有鬼,上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不去不去,我可没那么大胆子。大叔,我是想到预定的西柳大酒店去,您知道怎么走吗?”
汉子远远的指着北边,“大酒店在那边嘛,还远着了。你一会打个车,穿过镇子一直往北走,还要十里地才到呢。”
“啊?这么远?”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奇怪的看着放羊的汉子。记得从大酒店来这里,几分钟就到了。
汉子抽了口烟,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圆圈。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宝刹山,果然,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市里大酒店的地方是个反向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嘿,真没想到,这里离市里竟然这么远。”我笑着跟那放羊的汉子告别,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在草地上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儿。
看来我也遭遇了和向导郭店一样的怪事儿,被坟墓里的神秘力量给丢到了山脚底下。
只不过我的运气比他要好一点儿,郭店下了山之后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也被强烈的阴气侵体,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算痊愈。
而我身上却没有阴冷的感觉,我刚才暗中调动了一下丹田里的法力,似乎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就连昨晚偃旗息鼓的那道金光也重新回到了我的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