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芳的眼睛盯着亚德利转,对李彪的问话有些心不地焉。李彪又问了一句,秦怡芳才说道:“有新情报,只是还没有抓住间谍的把柄,我们要是不抓住间谍的把柄就抓人,亲日派们又要大做文章,说不定还会把亚德利撵回美国呢。”
“发现什么情况呢?能给我讲讲么?”李彪紧紧追问。
秦怡芳也没有多个心眼,因为以前有什么情报都是向李彪汇报的,就把正在跟踪造子和美枝子的情况讲了。
“哦,你们干得不错。”李彪说道,点燃了一只烟,大口大口地吸着,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能确定造子和美枝子是间谍吗?”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哼,我想她们风光不了多久了。”
李彪不再说话,心事重重地抽着烟。
秦怡芳紧紧地盯着亚德利,生怕美枝子跳着跳着从身上摸出毒针什么的谋害亚德利。一曲下来,亚德利坐回到秦怡芳身边,李彪拉着美枝子到另一个角落喝茶,两人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不时地往秦怡芳和亚德利这边看,李彪不知对美枝子说了什么,秦怡芳看到美子的脸一下子都白了,同时仇恨地看了亚德利一眼。
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摄住了秦怡芳:“天哪,李彪要叛变。”秦怡芳想到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全身发冷。
亚德利关心地问道:“秦,你不舒服吗?”
秦怡芳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说道:“顾问,我有一种预感,也许会有更大的危险等待着我们。”
亚德利问道:“是美枝子和造子要对我下手?”
“要真是那样我倒不怕,我怕的是美枝子和造子借他人之手来除掉我们。”
“我明白了,我们现在离开吗?”
秦怡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再观察观察,看日本间谍怎样拉拢中国军官。”
又一曲舞响起,很多人又起身跳舞,美枝子又走过来邀请亚德利,亚德利站起来很绅士地鞠躬,说道:“很抱歉,小姐,我要同我的翻译说几句话。”
美枝子也微笑着鞠了一躬,说道:“没关系啦!”说完,向另一个军官走去,很快就和那个军官双双滑进了舞池。
这是一曲疯狂的斗牛士舞曲,舞厅的气氛很热闹,彩灯在头顶上闪闪烁烁,变幻莫测的灯光投影到跳舞的人群中,每一个人的面孔都神秘莫测,每一个人都很投入,每一个人都很疯狂,如群魔乱舞。
秦怡芳对亚德利感叹道:“前方将士在流血牺牲,后方的官僚们却灯红酒绿,前方将士要是看到今天这个场面,不知会怎样想。”
亚德利自责地说道:“我刚才也跳舞了。”
秦怡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中国人,我们没有权力要求顾问禁止享乐。”
“你们中国这些当官的好象离战争很远。真是不可思议,我对大元帅的好印象没有了。”
“不要谈论他们,这很危险。”
戴笠跳着疯狂的斗牛士舞,时而和造子对跳,时而和美枝子对跳,时而和造子牵着手,时而和美枝子牵着手,跳出许多花样来。两个日本女子跳得满面春风,用各种迷人的动作挑逗戴笠。美枝子把另外一个军官丢到一边了。
“大元帅会不会遭到引诱?”亚德利担心地问道。
秦怡芳说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戴老板要是成了第二个汪精卫,中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斗牛士舞结束了,跳舞的人们回到座位,一个个全都汗流浃背,满面红光。戴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过来,对亚德利说道:“顾问,今天我要和你好好喝两杯。”
秦怡芳怕酒水里有问题,忙抢着说道:“顾问肠胃不好,早戒酒了。”
亚德利莫明其妙地看着秦怡芳,显然不高兴秦怡芳这样说。亚德利除了密码,就是跟酒最亲切了。
戴笠已经明白秦怡芳是在保护亚德利,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说道:“谁要是敢在我举办的宴会上下毒,休想走出戴府半步。”
亚德利为秦怡芳开脱,说道:“我确实肠胃不好,大将军不要多心。”
戴笠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酒宴开始了,酒很名贵,饭菜也很丰富,美枝子和造子是整个宴会中最活跃的人物。她们每一个酒桌上穿梭着敬酒,整个酒桌上都是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秦怡芳冷冷地看着美枝子和造子这两个美女蛇,心里沉甸甸的。日本侵略中国,占了大半个中国,所到之处实行三光政策:烧光抢光杀光,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被枪杀和活埋,而中国的高级军官却在和日本女人调笑,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实在是令国人痛心。
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顾问,我们走吧。”
“还没结束呢?这合乎礼节吗?”
“不要对这帮人讲什么礼节,我们走吧。”
亚德利和秦怡芳告辞离开了戴府,在出戴府不远,秦怡芳看到了那个驼背男人,驼背男人似在等美枝子和造子。
坐上汽车,秦怡芳好半天沉默不语。过了一阵,对亚德利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搜查那个院子。我想院子里没有人了。”
秦怡芳和亚德利把车开到亚细亚石油公司的门口停下来,亚细亚石油公司的人因躲炸弹,早锁上门到南岸乡下去了。陈大鹏和卫兵埋伏在该公司的空房子里,秦怡芳和亚德利找到陈大鹏,问道:“她们院子里还有人吗?”
“好象都出去了。”
“你敢肯定?”
“是的。她们就三个人。两个日本女人和一个中国男仆。”
“走,我们到院子里去搜。”亚德利等人在院子里搜了起来。屋里屋外只搜到美枝子和造子穿的衣服和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