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界密码之父3
作者: 何佳更新时间:2022-06-09 17:58:13章节字数:2212

进餐时,两名做秘密工作的官员魏大铭和周凡来共进晚餐。这魏大铭在国民党内部赫赫有名,1936年曾破译过一份日本外交密电,首开破译记录。蒋介石闻讯大喜,下令戴笠对魏大铭予以重奖。现在有密码专家来协助搞破译,这正是魏大铭学习的好机会,他对从美国来的密码专家是尊重和讨好的。大家围坐在一张圆桌前,亚德利被请到了上坐——正对着门的位置。这样的位置,任何敌人都不可能不被发现而靠近亚德利。晚餐上的菜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许多菜亚德利从未见过,中国的官员频繁的把筷子伸进一个满是辣椒和花椒的小火锅里,亚德利也挟了一筷子,轻轻尝了一下,立即被呛得咳嗽不止。所有的人都笑起来。


秦怡芳笑着用英语说道:“顾问,你是吃惯甜面包的人,怎么能吃得了辣子呢,我从国外回来,就不敢多吃了。”


亚德利:“你们的辣椒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制成武器打日本?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武器。”


秦怡芳翻译后,所有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官员开玩笑说:“我们正在用辣椒研制一种武器,日本鬼子的飞机到重庆来轰炸时,往机器里灌辣椒面,让辣椒面把开飞机的人眼睛薰瞎,然后飞机就栽下来啦。”


在场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有人就笑着说:“顾问,别听他冲壳子,中国人真要研究出这种武器,在全世界就要操坝儿了。”


秦怡芳翻译时,要把方言翻译成英语,确实是很费周章的事情。


亚德利还是听明白了,他也笑了,说:“我以为你们是个传统的、古老的民族,没想到也这么幽默,我不担心被闷死了。”


因亚德利不会用筷子,秦怡芳等人就不停地给他夹菜,边夹边把菜名告诉亚德利。大家频频举杯,说着客气话。酒是加热的黄酒。亚德利发现中国人很能喝酒,每喝完一杯,就会把空酒杯亮给对方看。酒过多巡,几个中国男人的脸都喝红了,越喝话越多。


亚德利有些不胜酒力,问秦怡芳:“这顿饭还要吃多久?”


秦怡芳微笑着说道:“主随客便。”


亚德利又问:“客人想上床睡觉了,他到底该怎样结束呢?”


“先生站起来就行了。”


亚德利挣扎着站了起来,陪同的人一看亚德利站了起来,也跟着摇摇欲坠地站起来,向亚德利哈了哈腰。亚德利也向他们哈了哈腰,魏大铭等人拿起帽子和外衣,又哈了哈腰,然后告辞走了。亚德利对中国的告别式很满意,又干脆又利落,就象竞技场上的角斗士,绝无拖泥带水令人厌烦。


秦怡芳给亚德利道了晚安,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陈大鹏喝醉了,见亚德利疲惫得厉害,他醉薰薰地忘了用英语,而用中国话说道:“先生,请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亚德利不大明白陈大鹏说的什么,大概是让他休息,也学着中国人的样子给陈大鹏哈了哈腰,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先生,晚安!”


客人告辞走后,亚德利看着被夜色和浓雾笼罩的重庆,想象着完全陌生的生活方式,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此时,刚好走来的秦怡芳看在眼里,关心地问道:“先生怎么了?”


亚德利忽然很激动地抓起秦怡芳的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教你破译密码。”


秦怡芳一怔,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有些不相信亚德利的话,问道:“我?我学不会。”


亚德利激动地:“你行,你一定行,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教会她破译密码的。当然,搞密码破译,是一件神秘又残酷的事业,残酷又荣耀,荣耀又残酷。这是是一个天才揣摩另一个天才的智慧,是人类智慧最高级的撕杀和搏斗,富有刺激和挑战。你感兴趣吗?”


秦怡芳怔怔地看着亚德利,她听呆了。


亚德利又自嘲地说道:“当然,你也许还不明白,如果你热衷于破译的快乐,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许多精英要聚在一起,为几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如痴如醉,甚至发疯发狂,穷尽一身的心血。所以有人说,破译这一行能把一代又一代的天才无声无息地埋葬。密码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敌人。你害怕了吗?”


秦怡芳:“不,我不是害怕。这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戴老板是个疑心重的人。”


亚德利点了点头,说:“哦,我明白了。”


秦怡芳问:“你明白什么?”


亚德利很同情地说:“戴将军要你当他的情人,不让我们多接触,怕我抢走了你的芳心。”


秦怡芳一怔,脸一下子红了:“顾问瞎说什么呀,将军是个严肃的人,是不近女色的。”


亚德利不解地:“他有生理上的毛病吗?唉,真可怜,我有一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


秦怡芳一下子哭笑不得,说:“顾问早点休息,记住,在中国不能乱说谁跟谁有暖昧关系,说了会割舌头的。”


亚德利耸了耸肩,害怕地做了一个割舌头的动作。说:“哦,不能说男女偷情,我想起来了,好象书上也是么写的,不说了,不说了。看见你和将军在床上也不说了。”


秦怡芳生气地:“不说了你还在乱说?快点睡。”


亚德利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然后转身进屋。秦怡芳叹了一口气,说:“咳,幸亏没有几个人听得懂英语,要不,要闹笑话了。”


亚德利虽然很疲惫,但却辗转反侧。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蒙胧的月光,耳朵听着远远近近传来的听不懂的文字。


秦怡芳被安排住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她被“请”到重庆后第一次安稳地睡到床上。她的心情也久久难以平静,她在为亚德利的安全担心。


远处客栈的堂倌亮开嗓门喊堂“太阳落坡,雀鸟归林。坐桥客、骑马客、滑竿客、包袱客、担子客、堂(糖)客盐客杂货客、走南闯北去东到西的过路客,天色不早请进店歇啦!房间干净,墙壁雪白,一无臭虫,二无疙蚤;有幺妹(腰门)罢铺,新媳妇(新锡壶)泻酒,睡花(柴花)枕头;老板娘开铺,龙门阵有摆,坛子有涮;上官房歇双号,东二房西二房铺新席子;饭热菜香,油煎二面黄,烧白蒸肉粑得安逸;看好铺位柜上写号,打杂师下行李把细点,担子挑到后头去搁顺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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