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利一时自语,一时又对秦怡芳说道:“每一组密码都是阴谋和陷阱,制密者都有魔鬼的智慧,狡诈、邪恶,混蛋,这些高级混蛋,我为什么要骂他们是高级混蛋呢?因为每种密码,都是科学家研制的。”亚德利说着话,把一组密码放在秦怡芳面前,说:“这几个简单的数字,会把人逼疯,每一个数字都是黑洞,是陷井,你看,每一个数字都在鬼鬼祟祟地看着我,让我害怕,让许多聪明的人回避,我不怕,不怕,再高级的密码,秦,我只要破译,就是给密码报丧……”亚德利一脸痛苦地看着密码。
每当这时,秦怡芳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默默地记。生怕弄出一点响声出来打断了亚德利的思路。周凡却不知天高地厚地闯了进来,亚德利一下子怒火万丈,举着双手,对周凡吼叫道:“该死的蠢驴,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
周凡听不懂亚德利的话,问秦怡芳道:“他说什么?”
秦怡芳不好直译,直译了非把周凡气个半死。她笑着翻译道:“他请主任到客厅休息。”
“好象他很生气?”周凡边往外走边提出疑问。
秦怡芳委婉地说道:“顾问工作时,请不要打扰他。”
周凡到客厅坐着喝茶,陈大鹏陪着周凡。亚德利中断的思路却再也接不上,气鼓鼓地走出了工作室,来到客厅,没好气地问周凡道:“我的学生呢?”
秦怡芳翻译后,周凡说道:“正在路上,快到了,请顾问再等几天。”
亚德利听了秦怡芳的翻译,无可奈何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对秦怡芳说道:“我想上街走走。”
秦怡芳对周凡说:“顾问太闷,想出去走走。”
“不行,不能随便外出。”
秦怡芳翻译给亚德利听,亚德利一听完,生气地咕哝道:“该死的驴子。我在房间里会闷死的。”
秦怡芳没有翻译这句话,只是看了看周凡,周凡长得胖胖的,方头大脸,大肚子,大胳臂大腿,倒象一头河马,不明白亚德利为啥要叫他驴子。驴子一般都是很瘦的。
“他说什么?”周凡问。
“他说他快闷死了。”
周凡问亚德利:“顾问,密码什么时候能破译?”
亚德利没好气地回答道:“要不是你这头乱闯的驴子,我已经破译了。滚出去。”
秦怡芳自然又没有按原话翻译。周凡坐了一会就走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周凡一走,亚德利就要上街,任陈大鹏等人怎么拦也拦不住。陈大鹏和两名卫兵只好跟上,秦怡芳也必需要跟着。秦怡芳陪亚德利在一家西餐馆吃西餐,陈大鹏和两名卫兵则在西餐馆对面的中国饭店吃中餐,六只眼睛不时地往西餐馆看。亚德利问秦怡芳道:“他们是在监视我还是在保卫我?”
“保卫。”秦怡芳简明扼要地答道。
亚德利说道:“未必,如果我这时跑了,他们就会枪毙我,因为我身上有很高的密度,他们怕我为敌国效劳。敌国不容我乱跑,友国也不会准我乱跑。一个身上有密度的人,比一个人身上带着原子弹更有价值。”
秦怡芳笑道:“顾问要是跑去帮小日本,我也不会饶你。”
亚德利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离开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呢?”
秦怡芳故意把脸一板,说:“顾问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忠告了?”
亚德利笑笑,低头吃起了。却又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秦怡芳,说:“你太漂亮了,我要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秦怡芳严肃地:“不准爱上我。在中国,男人是不能公开向女人求爱的。记住了?你要是记不住,让我难堪,我就不给你当翻译了。”
亚德利不高兴地:“好的。我努力克制,不爱上你。”
吃了西餐,秦怡芳怕亚德利到其他地方玩,就说道:“顾问,我们还是早一点回去,现在密码没破译,大将军知道你这样贪玩,会很不高兴的。还会认为你徒有虚名。”
亚德利笑笑,说道:“我已经是名声在外,我必须早点把密码破译出来,要不然就太没面子了。”
“那我们回去吧!”
回来的路上,路中间有一个泥水坑,亚德利担心秦怡芳摔倒,就伸手托着秦怡芳的胳膊引她过去,这时路边七仰八叉躺着的几个黄包车车夫大声怪笑起来,有的说道:“这妹儿一看就不是个好东面。”
有的说:“这妹儿肯定是哪个妓院的妓女,你们看那个样子,竟让一个洋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
有的说:“哼,好像重庆的崽儿的都死绝了似的。”
这些话把秦怡芳气得浑身发抖。秦怡芳丢开众人,一个人跑回了住处。亚德利等人赶回来时,秦怡芳还在生闷气。
“你怎么突然跑了,你好象不开心?”
秦怡芳红着眼圈说道:“你是尊敬的外国顾问,来帮助我们中国抗日,在中国很受尊重,你应该多了解中国的习俗。”
亚德利听到这番话,联系到路上秦怡芳气得发抖的情形,问陈大鹏道:“那些车夫说什么了?”
秦怡芳生气地不给翻译,陈大鹏也不说英语,他学着亚德利常做的动作,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然后回他的屋子里去了。接着秦怡芳也回到了自己寝室。秦怡芳和陈大鹏为了工作方便,也随亚德利搬到了这幢别墅。
第二天亚德利问一个来访的学者。学者会英语,他说道:“中国人对单独跟外国男人在一起的女人都会瞧不起。在公开场合,中国男人不会去挽女人的胳膊。”
亚德利抗议道:“这是因为你们总是让女人跟在你们后面走,你们不会说女士先请,中国男人没有绅士风度。”
学者庄重地说:“这是中国习俗。”
“我知道车夫叫我洋鬼子,他们还叫我什么?”
学者思忖了半天才说:“中国车夫没有骂你,他们是在对秦姑娘说下流话。如果你是个明白人,以后出门不要带姑娘和妇女陪你。”
“我的翻译也不行吗?”
“不行。”
亚德利咕哝道:“真是个奇怪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