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秦怡芳的翻译,戴笠笑起来,说道:“重庆还没有储存番茄酱的设备,顾问只好委屈一下了。”
出了戴府,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顾问,你也太没出息了,见了戴老板提出要吃番茄酱。”
“我确实想吃嘛。”亚德利孩子似地笑起来。
“等番茄出来了,我帮你做。”
“真的?你会做,你不骗我?”
“不骗你,我在国外留学时做过。”
“OK,OK!”亚德利高兴得跳起来。
陈大鹏对秦怡芳说道:“这老外太好笑了。”
秦怡芳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却看见周凡阴毒地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周凡的手吊着绷带。秦怡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戴笠不知用什么手腕,很快就搞来了六台无线电和五台测向仪,亚德利一见这些宝贝,高兴坏了,他自己选了一台最好的测向仪,这台测向仪可以调节刻度盘,有一个扬声器,这个扬声器还可以关掉,可以用耳机听信号,这有利于隐藏,还有一个很像罗盘似的指针,可以指向有信号的所在方向。亚德利对学生们说道:“这种测向仪,如果用来探索长波信号,很管用,太好了,你们等着,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秦怡芳说道:“顾问,别磨蹭了,快出发吧。”
“出发。”亚德利对他的学生们挥手。
无线电学员带着测向仪分散到重庆的几个点,秦怡芳和陈大鹏同亚德利到头道岗和二道岗转悠。他们一出现,就有许多黄包车争着请他们坐,这倒让亚德利想到一个新奇的点子,对秦怡芳和陈大鹏说道:“让我们别墅的苦力抬着我们转悠,这样好隐蔽电台和测向仪。”
秦怡芳赞同道:“这个点子好,要不然我们几个人成天无所事事地到处转悠,肯定会引起怀疑。”
再出门时,他们每人坐了一顶带有帘子的轿车,这样既能隐蔽自己,又隐蔽电台。最让几个人兴奋的是,经过几天测试,他们已经把目标缩小到了南温泉。南温泉风景如画,碧水青山,让游人留连忘返。权贵们喜欢到那里洗澡、游泳。几天以来,大家几乎是连续作战,到了南温泉,他们下了轿子,到浓荫处隐藏起来,紧张地看着测向仪,他们一停下来,立即受到蚊子的叮咬。树林里飞着花脚蚊,这种蚊子看着很小,一咬一个红包块,奇痒难忍。几个人都遭了罪,一边拍打蚊子,一边抓痒。秦怡芳也许是女性,身上的肉嫩,脸上手上都是红疙瘩,不停地抓痒。亚德利笑道:“秦小姐身上的肉又嫩又香,蚊子专门咬你。”
秦怡芳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你们男人欺负女人,连蚊子也跟你们一个鼻孔出气,窜通了欺负我。”
陈大鹏和亚德利故意幸灾乐祸地笑。
几个人正在说笑,恰逢光明的父母从不远处走来。秦怡芳大吃了一惊,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光明的父母看着秦怡芳,又看着陈大鹏等特务。光明的父亲生气地:“你说你不是特务,你怎么跟这些特务在一起?”
秦怡芳心中十二万分火急,装着一般的熟人,说:“是你们哎,你们快点走吧。”
光明的母亲说:“你不用撵,我们也会离开这是非之地,难道等着你们这些特务来杀我们呀?”
其他特务脸上有了怒容。
秦怡芳忙陪着笑脸说:“对不起,这是我的两位远房亲戚,让他们走吧,我们不要误了正事。”
光明的父亲走时冷冰冰地说:“秦怡芳,你永远不要登我们家的门。”
光明的母亲说:“我们会写信告诉光明的,我们为你感到耻辱,没想到你真的变坏了。”
秦怡芳怕其他人知道这两位老人就是他未来的公公婆婆,把心一横,说:“快走,啰唆什么呀,你们不要我上门,我还不稀罕呢。”
两位老人气得发抖。光明的父亲想骂秦怡芳几句,被光明的母亲拉走了。
两位老人走了,秦怡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其他特务没有多问,又继续说笑。
蚊子仍在叮咬着,这蚊子也崇洋媚外,亚德利身上也咬了不少疱。
一个卫兵说:“顾问身上有密电码,说不定这蛟子就是小日本派的间谍,往顾问身上叮了,就能知道顾问身上有多少密度。”
亚德利问秦怡芳:“他们哇啦哇啦地说什么?”
秦怡芳由于心情不好,不给翻译,板了脸对卫兵说道:“关键时刻,严禁说笑,快看测向仪。”
忽然,亚德利兴奋地叫起来:“有目标了,有目标了。”
“在哪里,在哪里?”秦怡芳和陈大鹏都着急地问道。
“在那个方向。”亚德利指着测向仪指的方向说。
秦怡芳和陈大鹏朝亚德利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几百米以外有一家农舍,农舍有三间房,房顶盖着草,川东农村到处能见到这种草房。难道是草房里有名堂?秦怡芳问陈大鹏:“你看怎么办?如果现在出击,我们人手不够。”
“你不是会巫术吗?”陈大鹏不动声色地说道。
秦怡芳不去计较陈大鹏的话,说道:“最好是人多一些,把农舍包围起来,如果不把农舍包围起来,地旷人稀,周围又多密林,间谍很容易跑掉。”
“你肯定间谍就在农舍里?如果劳民伤财,间谍没有在农舍里,‘驴子’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陈大鹏皱着眉头说道。
听了秦怡芳的翻译,亚德利说道:“陈,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中国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秦怡芳听了亚德利牵强附会的比喻,笑了笑,然后对陈大鹏说道:“我从不指望‘驴子’会给我们好果子吃。你要是怕承担后果,你推给我好了,我不怕。”
陈大鹏听了,不服气地说道:“谁怕承担后果了,那我马上回去调人,就说是顾问说的,也许这样‘驴子’才会同意。”
“看来只有这样了。”
亚德利问秦怡芳:“你和陈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