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表姐是神经过敏，见一个人就要套问情报，一个做生意的人，有什么可问的？你快点走吧，这里交给我。”

美枝子笑眯眯地给秦怡芳鞠了一躬，退出了茶室。她们用日语交谈，以为秦怡芳听不懂，没想到秦怡芳懂日语，把每一句话都听得明明白白，从那几句话，秦怡芳隐隐感觉到，这里确实是一个负有特殊使命的间谍窝子。

美枝子走后，叫贞子的歌妓朝秦怡芳鞠了一躬，笑眯眯地用纯熟的中国话说道：“我叫贞子，认识夫人很高兴，我这表姐就是爱饶舌，夫人不要理她。”

秦怡芳惊奇地问道：“贞子小姐，你的中国话讲得真棒。”

贞子说道：“我一家人都会讲中国话，因为我妈妈是中国人。”

“你妈妈在日本还是在中国？”

贞子忽然变得忧郁起来，说道：“我妈妈这辈子恐怕永远也回不到中国，永远也不会与亲人团聚了。战争隔断了骨肉亲情。”

秦怡芳进一步问道：“你妈妈在大陆还有一些什么亲人？”

“有外公，有外婆，还有哥哥，妹妹，我外婆想我妈妈，眼睛就哭瞎了。”说到这里，贞子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秦怡芳也不知道贞子说的是真是假，看样子又不象故意编造的，冷静地看着贞子。贞子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长长地叹息一声说：“有一天世界上消失了武器，消失了战争多好。这世界只有明媚的阳光，灿烂的鲜花，安宁祥和的大自然，只有春风和笑声多好，多好！”

秦怡芳深有感触地说道：“会有那一天的。”

贞子：“小姐，请品茶。”

秦怡芳品了品茶，说道；“贞子小姐，你妈妈的娘家在哪里呢?你到中国了去看望过他们吗？”

“我妈妈的娘家就在武汉，武汉现在被我们的人占领了，我跟着朋友去看过她们，外公外婆见了我心肝宝贝地哭得死去活来，后来舅舅把我撵走了，他说我帮日本人侵略他们。舅舅和姨娘的几个孩子也不理我，骂我小鬼子。叫我永远不要进他们家门，省得乡亲们怀疑他们是汉奸。我可怜的妈妈，她要是知道这些，不知会有多伤心。”贞子抱着琵琶伤心地哭起来。

秦怡芳眼睛也涩涩的，心里想，也许这位叫贞子日本女子讲的是真话，战争隔断了多少骨肉亲情啊。秦怡芳好言想劝道：“贞子小姐，你不要太难过，战争有一天会结束的，你妈妈就会和亲人团聚了。”

贞子忽然擦了眼泪，说道：“我看夫人是个好人我才告诉你，以后不要带你先生到澡堂来，这地方让男人乐而忘返，花钱如流水，再多的钱财也会花光。”

秦怡芳感动地说：“谢谢贞子小姐的好意，如果贞子愿意，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贞子一听高兴极了，又给秦怡芳鞠了一躬，激动地说道：“那感情好！我做梦都想能交上中国朋友。”

秦怡芳这时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那个美枝子小姐，是你表姐吗？”

“是我表姐，她一直很关心我，多亏了她的关心，我在这里卖艺不卖身。”

“贞子小姐的歌喉很美。”

“谢谢夫人夸奖。”

秦怡芳不知道亚德利那边的情况怎样，时间已过去不少了，这美国人是不是真的乐而忘死，把正事给忘了呢？她装着着急的样子，对贞子说道：“贞子小姐，拜托你，能催一下我先生么？”

“乐意为夫人效劳！”贞子朝秦怡芳鞠了一躬，迈着碎步离开。

亚德利那边的情况怎样呢？

带亚德利进浴室的那位女郎叫造子，造子把亚德利带到一个陈设华丽，整洁漂亮的房间，房子四周的窗子都严严实实地拉上了，虽然是大白天，但房间里却点着红烛，烛光把房子映照得朦朦胧胧，如诗如画，使客人感到又温馨又暧昧。借着烛光，亚德利看到有一个大浴缸，浴缸里装满了水，在浴缸的对面，有一张华丽的床，床的旁边有椅子，有烟缸，有茶杯等物。亚德利一进来就喜欢上了这富有诗情画意的房间。兴奋地叫着“OK！OK！”

造子笑眯眯地用英语问道：“先生，我叫造子，认识先生很荣幸，看你这么兴奋。你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吧？”

“你会说英语？这太好了。”亚德利更高兴，孩子似地笑起来，接着又自我介绍道，“我叫乔治·麦迪，也很高兴认识造子小姐。”亚德利随便报了一个假名。

“不是很熟练，还请先生多指教，我乐意为先生提供任何服务，但愿先生能满意。”造子说着话，熟练地脱了乳罩和三角裤。

看着造子美丽的胴体，亚德利由衷地赞美道：“造子小姐，你真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性。”

造子朝亚德利妩媚地一笑，指着浴缸说：“乔治先生，请！”

造子帮亚德利脱了衣服，边脱边在衣裤里捏摸，这些按摩女郎想知道来客的身份全在这脱衣服的捏摸中。有没有枪，有没有什么证件，钞票多少，有多少把钥匙等，都是她们需要了解的，从这一摸当中，就能决定给客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亚德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暗地里想，看来秦怡芳不让他带手枪进来是正确的。谁会相信赫赫有名的密码之父，日本人动用了很多间谍四处追杀的人，出门会不带手枪呢？

给亚德利脱了衣裳，造子牵着亚德利的手，缓缓地走进浴池。亚德利走进浴池，浴池里的水不冷不热，正合适。亚德利一躺进水里，造子就开始给亚德利搓澡，造子的手又酥又软，在亚德利身上来来回回游走抚摸，亚德利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嘴，每一个毛孔都快乐得想放声歌唱，皮肤也好像能够自由呼吸。

“先生，感觉好吗？”造子问。

亚德利快活得象神仙，悠悠地答道：“真是美妙极了。”在亚德利看来，造子的手美妙而神奇，假如这双手弹琴，一定无比动听，美如仙乐，假如这双手发报，一定准确而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