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英终于被亚德利请到别墅来参加宴会。周凡见请来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些不悦。这时周凡及其他人都不会想到,在以后抓日本间谍独臂大盗时,吕英会立下汗马功劳。
晚餐的酒菜都很丰富,来了几穿军装的要人,频频地举杯向亚德利祝贺,说着许多阿谀奉承的话。亚德利兴奋得满脸红光,喝了很多的酒。
就在秦怡芳陪着亚德利等人庆贺时,秦怡芳的母亲只剩最后一口气,这最后一口气,就等着她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神秘地走了,小女儿去找姐姐,却也一去不回。老人怎么也咽不下这最后一口气。还好,小女儿秦怡菊匆忙地扑了进来,她一下扑到母亲床前,叫了声:“妈。”
床上的病人精神一下子好起来,问道:“你姐呢?找到了吗?”
秦怡菊想了想,撒谎道:“找到了,姐姐忙,回不来。姐姐说她在为抗战做事情,叫妈别担心她。”
老人放心地:“这就好,这就好……”老人闭上了眼睛。
远在重庆的秦怡芳,晚上睡觉时猛地惊醒过来,大喊着:“妈妈,妈妈——”
一个女学生走进来,问道:“秦翻译,你怎么了?”
秦怡芳:“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妈妈朝黑暗中坠去,她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学生道:“梦都是反的,你不要相信。”
秦怡芳稳了稳神,悬着的心放下来。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睡不着了,我要给家里写封信,问问妈妈的情况。”
秦怡芳爬起来写信。学生问道:“秦老师,你能把信交出去啊?”
秦怡芳:“当然不好交出去,但也要想法呀,每一封信他们就要检查,我什么都不写,只说我很好,报一下平安,他们也检查不出什么。”
学生:“我觉得这些人是在故弄玄虚。有什么了不起嘛,神神秘秘的。”
秦怡芳抬起头,正色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让日本特务知道亚德利在这里,这里就不会安宁了,他们一定会来暗杀他,你知道吗?千万不要在外面去乱说。”
学生:“知道。”
第二天一早,周凡就喜出望外地跑来,激动地对亚德利说道:“大,大,大元帅要召见顾问。”
原来李彪回去向蒋介石汇报了亚德利取得的成绩,蒋介石非常高兴,下令嘉奖所有人员,并要亲自召见亚德利。周凡大概从来没有得到蒋介石召见,所以会这样激动。
到了总统府,周凡和陈大鹏等人被挡在了门外。只让亚德利和翻译秦怡芳进去。看得出来,周凡和陈大鹏一百二十个不情愿。
蒋介石已经等在客厅。秦怡芳面带微笑,不亢不卑地站着。亚德利细细地打量着蒋介石。蒋个子精瘦精瘦的,剃着光头,胡子也留得很短,已经开始发白了,给亚德利的感觉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象一个伟人,倒象一个学者或哲人。
蒋介石看着亚德利,感激地说道:“祝贺顾问成功地破译了密码,顾问为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代表中国人民感谢你。”
亚德利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来到中国,我很自豪,我定将不辱使命,做出更好的成绩。”
听了秦怡芳的翻译后,蒋介石问道:“顾问生活是否习惯?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亚德利有些感动,说道:“谢谢大元帅的关心,我的生活被照顾得很好,我已经习惯了重庆的生活。”
“这就好,这就好。顾问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讲条件的外国人。”
亚德利说:“在我们美国,很多人都知道大元帅和夫人。”
秦怡芳翻译了这句话。蒋介石对亚德利的马屁有些不以为然,接着站起来,几步走到亚德利跟前,握着亚德利的手说:“谢谢你!尊敬的顾问先生!”
亚德利对这句话的中文是听不懂的,看蒋介石的表情,是要送客了,果然秦怡芳对亚德利说道:“顾问,大元帅很忙,我们该告辞了。”
秦怡芳朝蒋介石鞠躬,然后倒退着往外走。亚德利也学着翻译的样子,向蒋介石鞠了一躬,然后微笑地倒退着往外走。蒋介石站在屋中间看着他。亚德利忽然觉得中国的这位元帅瘦弱而孤独。
到门外,士兵向他们敬礼,在亚德利等人上车时,来了队着装整齐的士兵。亚德利猜想,这是换岗的时间到了。
到了车上,周凡和陈大鹏不停地问秦怡芳:“大元帅跟顾问说了什么?”
秦怡芳说道:“没有说什么,整个过程都是顾问在拍马屁。”
陈大鹏感叹着说道:“没想到顾问到中国不久就学会了拍马屁。”
亚德利问道:“陈,你在说什么?”
秦怡芳说道:“他们叫你马屁精。”
亚德利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地说道:“这是你们中国人教给我的处世哲学,看来很管用。”
回到别墅,学生就告诉亚德利:“顾问,又截收到一组日文电报。”
亚德利看了看电报,兴奋地说道:“你们快把测向仪拿来,我敢肯定,发报者就在重庆。
周凡和魏大铭很快搞来了测向仪。亚德利等人紧张地看着测向仪。测向仪却没有任何反映。大家伸长脖子等了一半天,测向仪还是毫无反映,有的失去了耐心,干别的事情去了。亚德利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测向仪离发报地点距离太远了,我们应到外面去。”
“到外面去?那怎么行。顾问不能随便乱走。我们已经得到可靠情报,日本间谍正在到处抓你。”
亚德利无所谓地说道:“我也不是随便就能抓到的。让他狗日的日本间谍见鬼去吧!”
魏大铭说:“顾问留下来,我带着测向仪出去,一有结果我就通知顾问。”
亚德利一下子火起来,生气地说:“等不及了,我必须尽快抓到发报的日本间谍,你们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日本飞机天天到重庆来轰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炸得血肉横飞吗?”
亚德利一番话,让大家都很感动。秦怡芳敬佩地说道:“顾问不顾自身安危,太让我们感动了。我会自始自终陪着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