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利进一步试探地问道：“你急着走吗？”

“当然，在中国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秦怡芳问道：“玛丽亚小姐，你一点儿都不留恋你的丈夫吗？”

玛丽亚愤怒地说道：“他是个大骗子，两面派，他在中国早已经有了一大群老婆，我不愿提他，他把我害苦了，我到中国来吃尽了苦头，都是因为他。”

秦怡芳和亚德利都同情地看着玛丽亚，秦怡芳试探着问道：“玛丽亚女士，你认识那个犹太人工程师吗？”

“那个杂种。”玛丽亚骂道。

秦怡芳和亚德利对视了一下，秦怡芳又问道：“他欺负过你吗？”

“这个杂种，一直纠缠我。但我没让他得逞。”

“你到过他的房间吗？”

“我才不去那老鬼的房间呢。他想得美。哼。”

亚德利问道：“他邀请过你吗？”

玛丽亚想了想，肯定地说道：“这家伙邀请过我多次。我不去，这是个该下地狱的家伙。”接着又问道，“你们怎么对这个德国纳粹感兴趣？”

秦怡芳笑笑，说道：“随便问问。”

喝了一会儿茶，他们聊了一点儿别的后告别了玛丽亚。走回重庆宾馆的房间，秦怡芳分析道：“一个急着要离开重庆的人，不可能是间谍，顾问，你怎么看呢？”

“你说得对，她是个柔弱无助的女人。”

“顾问，你准备怎么帮助她呢？”

“把她的两个孩子骗出来，坐飞机走。等这桩间谍案破了我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人。”

“顾问，你真是好人，也许她会爱上你。”秦怡芳笑着说道。

一个学生同亚德利开玩笑，说道：“顾问，你干脆不回美国，留在中国算了，你把玛丽亚接收过来，然后到乡下买地买房子当地主。”

亚德利问道：“在中国当地主很风光吗？”

学生说道：“那当然风光啦，你会有许多丫环，还会有许多小老婆。”

陈大鹏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训斥那学生：“工作时间不许开玩笑，好好盯着测向仪。”

秦怡芳用英语对亚德利说道：“陈当了官，很快就有官架子了。”

亚德利深有感触地说道：“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接下来大家都盯着测向仪，在下午四点多钟，测向仪转动起来，信号很强，十三千周上出现了简短的电报，这份电报和前面收到的电报一样，都是数码。

“要记录下来吗？”学生问道。

亚德利肯定地说道：“当然。不过我不会再花大量时间去破译，先把间谍抓住了再说。”

“顾问，你真的能肯定信号就是那个犹太人的房间里发出来的吗？”学生问道。

亚德利责备他的学生：“你们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笨的，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怎么就没有学会一点点呢？那怕学会一点点也没有浪费我的宝贵时间。你们给我好好听着，信号虽然很短，但我敢肯定是犹太人房间里发出来的。”

陈大鹏问道：“顾问，我们可以行动吗？”

“不能太鲁莽，我们要想一个好的办法，找不到证据，那个家伙是不会认账的。”

陈大鹏皱着眉头想起来，说道：“我们冲进去算了，既然顾问肯定是他房间里发出来的信号，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证据。”

秦怡芳很严肃地看着陈大鹏，说道：“你现在是我们的上司了，你一句话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如果打草惊蛇，我们不但让间谍逃跑了，还会反被他们咬一口，上海财团也是不好惹的，到时只怕你刚戴上的乌纱帽也会摘下来，你没看见周凡一直都不服气？”

陈大鹏好半天不言语，过一阵，问秦怡芳道：“那你认为该啷个办的好？”

“听顾问的，顾问比我们谁都有经验。”

亚德利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忽然他把手中的烟头猛地一下子在烟灰缸按灭了，对秦怡芳说道：“秦，你去把玛丽亚叫来。”

陈大鹏反对叫玛丽亚，说道：“要是他们是一伙的呢？”

秦怡芳冷笑道：“你不会比‘驴子’还笨吧？对不起，我听顾问的。”秦怡芳飘然而去。

玛丽亚被叫来了，一见亚德利她就急急地问道：“奥斯本先生，你想到办法送我走了？”

亚德利说道：“我向上帝保证，我会送你和孩子走的，不过，我有点麻烦事，还想请你帮助一下。”

“我真能帮你吗？”

秦怡芳说道：“那个德国犹太人工程师是个间谍，请你协助我们把他抓到。”

玛丽亚骂起来：“我就知道那个纳粹不会干好事，表面上是个难民，其实他很有钱，他曾经就用钱诱惑过我。”

亚德利说道：“我们早就知道他很有钱，他用钱买了洪都拉斯的国籍。玛丽亚女士，我交给你一把万能钥匙，等那家伙出去吃饭时，你打开她房间的门。剩下的工作就由秦小姐来做。”

“我要是被抓住了呢？”玛丽亚问道。

秦怡芳安慰她：“你不会被抓住，因为我们才有抓人的权力，你有可能会被发现。”

玛丽亚担心地问道：“我要是被发现了呢？”

亚德利把万能钥匙给玛丽亚，说道：“你到了他住的房间门口先敲门，如果你在敲门时他来了，你就说你是来找他的，他一定很乐意你来找他；如果你敲门时他没回来，你就拿出钥匙开门，其他人看见了，以为是他把钥匙给你的，你一定要沉着，玛丽亚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玛丽亚笑起来，说道：“天哪，太冒险了，太刺激了。”

亚德利不失时机地幽了玛丽亚一默：“这就象你嫁给中国人作丈夫一样冒险和刺激。”

玛丽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等那家伙出去吃饭的时候你就上场，肯定比美国惊险大片还过瘾，你是个漂亮聪明的小姐，你会成功的。”亚德利说完这句话，却又在心里咕哝道：“其实她一点也不聪明，但愿不要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