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都吃惊。
宁徙盯来人,真是宣贵昌,心想,那个披虎皮打劫他母子的贼人就是他了。
李慧贤看清来人,泪水如注:“宣贵昌,你个禽兽不如的坏蛋,竟然还敢登老娘的门。管家,快将他赶出去!”
管家上前驱赶宣贵昌。
宣贵昌扑到李小雅跟前:“小雅,你一定是我的女儿小雅了!”抚开管家拉他的手,对李慧贤道,“慧贤,我有错,错到底了,都因为我那母老虎婆娘太凶狠。否则,我是一定要娶你为二房的。我求你了,看在我俩女儿的份上,救救我这落难人!”
李小雅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说,她还未出生她父亲就死了。一时里懵了。
宣贵昌才看清宁徙也在场,惊骇又竭力镇定:“宁徙,你也在啊,我宣贵昌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和你们全家,祈望你看在老乡的份上,给慧贤说说,留我住下,给我一条生路!”
宁徙胸脯起落,怒火中烧,拽住宣贵昌衣襟:“宣贵昌,你欺辱、霸占了慧贤,还有脸来这里?你来找死!”挥起拳头。
宣贵昌知道宁徙武功,浑身哆嗦,拱手告饶:“宁徙,求你饶恕我。我如今是个啥都没有的落难人了,已经受到惩罚了!”想到什么,“啊,对了,我知道你夫君常维翰的下落,我全都告诉你!”
宁徙的拳头止住:“你说!”
宣贵昌就说了与常维翰在家乡望月岭那“月光酒店”相遇之事。宁徙听着,幼年那美好时光浮现眼前,泪水蒙面,欲言,李小雅哭喊:
“妈,他是谁,他真是我的父亲?”
李慧贤摇头拭泪。
“他不是?”李小雅问。
李慧贤还是摇头拭泪。
李小雅的泪水滑出眼眶:“妈,女儿知道您的难处。他,他既然来了,且留下他,我要问明情由……”
这时候,赵秦萍来了,怒气满面:“我来处置这个坏蛋!”拎小鸡般将宣贵昌拽出门去。
赵秦萍拽宣贵昌来到自己住的小屋里,关死了房门,抱了宣贵昌低声哭泣:“冤家,你可来了!”宣贵昌早认出夫人赵秦萍来,因而没有反抗。说了自己来川接他母子途中被劫之事,问:“夫人,我那儿子呢?”
赵秦萍浑身痉挛,低声说:“你那独生儿子跟你一样心狠,抛弃我跑了。你被罢官后,那个混蛋知府赵庚弟派人来抄了我们的家,说是奉旨前来查抄,宣读了圣旨。说我们家的房产、财宝都是你贪赃枉法所得。我好苦,身无分文了,只好乞讨度日,四处打探儿子下落,却至今也没打探到。”
宣贵昌脑子嗡响,低声呜咽:“老天,你咋这么惩罚我啊。不想我宣贵昌竟会落得个家破子散的下场。” 发现桌上的剩饭菜,用手抓了狼吞虎咽。
赵秦萍看着,心也酸,为他泡了茶水:“来,死鬼,喝口热茶。”恨盯他,“我没有打听到儿子的下落,倒听得有人在传,说‘蜀陕账庄’的女老板李慧贤是当年那个宣大人的野女人。我震惊了,半信半疑,就寻来这账庄。那时,我饿得不行,就装做饿晕在她门口,想了解真实情况。她还收留了我,我也有了个落脚吃饭的地方。我跟她是老乡,说得来,说到她女儿父亲的事,她说早死了。我想,她也许说的是真话也许说的是假话。没想到你今天来了,你不打自招了,她果真是你的野女人!”
宣贵昌喝茶,泪流满面:“夫人,我,我对不起你。”
赵秦萍怒指他脑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宣贵昌,你个黑心子人,你不是对老娘指天发誓说没有野女人吗?可你不仅有野女人,还有野女儿!”
宣贵昌认错:“夫人,我,我错了。”说了当年李慧贤卖身葬父来宣府当丫环的事。
赵秦萍愕然:“她来我家当过丫环,我咋不知这事?”
宣贵昌说:“你那时候还没过门,你过门时我已将她赶走了。”
“这样啊,可她咋会办起了账庄?”
“我怕她来闹事,加之她又为我生了小雅,就偷偷给了她笔钱。兴许她就是靠那笔钱发的家。我这次来重庆找你母子,偶然打听到‘蜀陕账庄’的老板是母女俩,母亲叫李慧贤,是陕西人,女儿叫李小雅。说她们是靠做小生意发家的。小雅是我为女儿取的名字,之所以姓李,定是李慧贤恨我而改了跟她姓。我认定是李慧贤,走投无路的我就想找她相助,更想见到女儿小雅。”
赵秦萍胸脯起落。
宣贵昌说:“夫人,我说的全是实话,念在我宣贵昌没有忘记你们母子,冒死万里来川接你们,你就饶了我吧。”
赵秦萍瘪嘴说:“你怕是挂念家产吧?”
宣贵昌说:“家产也是挂念的,主要还是挂念你们母子。”
赵秦萍说:“行了,我还不晓得你!”一拧眉头,“这么说,‘蜀陕账庄’也有我们宣家的份,她李慧贤母女是靠我宣家的钱发家的。哼,老娘恨这两个女人,老娘要报复她们!”
宣贵昌说:“夫人,使不得,她母女毕竟收留了你。”
赵秦萍说:“无毒不丈夫,这话是你说的。贵昌,你万不可暴露我的身份,我这里有些银钱给你,你赶快离开。我要常住下了,学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老娘要夺了这账庄的钱,毁了这账庄!”
宣贵昌瞠目结舌,不想夫人比他还要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