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哉!儿呀,你步伯伯说得对,要来的终会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为父已派十六亲卫分头带领精锐庄护严守要地,你铁宪叔叔统控外势,正着人补救警讯设施以及清理水源,现在,有消息可随时传来。步伯伯已将各处机关设置按第二套方案改组。这是只有你步伯伯和我以及你铁叔叔才知道的庄防绝密,是早经计划好的以防不测的预案,奸细恐怕无从得知。要则就只有我和你步伯伯或者你铁叔叔作内鬼而自毁长城了!哼,至于那些老神仙乃至武林耆宿的潜修之所,量这些狗日的猪崽子也没胆去骚扰!”
“庄主,属下以为红叶山庄能有今日,绝非靠的是机关战阵,所以……”
须髯如猬身高似塔八护法之一的淳于护法一旁忽然大言怪叫。
医隐赞许地点点头:“淳于护法之言甚是,果然是本庄的好兄弟!”转身再对雨儿道:“来敌对本庄中枢地带一扰而息,甚是奇怪。你们帮着参谋参谋,我与总管乃至诸人的看法是,他们弄的玄虚恐怕是声东击西之法。现下四院消息不甚了了,恐怕是阻击对象正受来敌冲扰。这样看来四院甚是令人担忧,只是爹爹无法分身,天垣重地需有人统控把守,机要、妇孺更需人呵守,而来犯之敌到底想干什么,有多少,都是怎样的人,整体力量如何目前尽皆不明,为父心甚忧之。你来大好,快去各院巡视一番,这样有警可讯有险可援,依据情况当可便宜行事,爹爹最是信过女儿了!”
“爹,为什么不向诸隐修神仙们请求助援?女儿这就去找云悠悠爷爷去!”
“儿呀!”
未见老庄主这般严肃过:“各处神仙侠隐来此清净之地修真悟道,或参研探究武学渊籔,他们之中多是厌烦尘世,再不肯被恶浊庸愚打扰的人,奈何我等再以一己俗务厚颜求之?红叶山庄要么存在,要么消亡,总都是自己的事情,绝不会去麻烦众侠隐仙修的。孩子,凡事须靠自己,不要再提此话了!”
“爹……孩儿,孩儿知道了。”
雨儿头垂得低低地,委屈得眼泪都下来了。
风潇潇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心底里充满豪士情怀,对这位大庄主又添了一份尊仰和热仪。
老庄主疼惜地看看女儿再转向风潇潇:“抱歉了年轻人!行前的安宁被无意间打破,这很无奈,只好请少侠在隔壁房间暂息一夜不可再回客所,眼前事天明可望得到解决。放心,三日后决不会误了少侠行程。”
风潇潇再一次感动。
雨儿姑娘此时已做好了出去的准备。
看了看雨儿,然后注目医隐道:“不曾抓到几个活口了解来敌么?”
“不行!来敌飘忽,武功极为诡异。不过现已知他们大约有十几人死伤。抓住了三、二活口,但少有清醒便含毒自尽,都来不及阻止。喏,外间!”
医隐用手指了指内侧右向,室中便有人燃烛相引,一众相随来到外间。
临室,三具尸骸。
黑色夜行衣靠碎烂着,身上凝血斑斑。蒙面巾已被拉掉了,从脸色上看都是死去多时的人。
一具仰卧在地,怒睛暴齿猿面紫黑,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具绻身侧卧,神情都是痛苦之状,口涎和着血水长流,地面上已经积畦一片,面色亦呈紫黑状。第三具尸体则垂首胸前,双腿岔开长伸地面坐毙于矮脚之前。
“噫?这不是嗜痂老邋遢木井长红吗?这怪胎,怎么会……”
“不错,数月前的漠北绿松林之战,本庄还中了他一枚歹毒暗器,狗东西!”
“哦!”风潇潇口作应答却以疑讶的目光凝视死者,食倾,突然将坐毙之人的头用手托起,略做观察,再将尸身背部朝上放倒,伸二指剪掉背部衣衾,死者尻尾处便露出一枚六角雪花形图形,点蓝刺绣。几在同时,其他两具尸身经验证俱皆在尾骨之处刺有相同印记。
“罗生门?”
“绝域雪罡!”
室内之人几乎同时惊呼。既而又是一片沉寂。
夜渐浓,黑暗重重地喘息挤压着。
不时传来夜风的呜咽。
“少侠可有指教?”老庄主沉凝地瞪眼问道。
目光立时都集中在了风潇潇身上。
摇了摇头:“根据征候,在下也只是听说,想验证一下以释心疑尔,却果然是罗生门的人。不过我所了解的恐怕也不会比各位知道得更多。首先该门的垛子窑建于何地就是个大问题。门主倒是有些耳闻。”
“什么人?”
“灭绝地皇!”
“悦意修罗梅慧儿?”钟离花雨惊呼。
“梅慧儿是谁?”
潇潇摇了摇头。
雨儿则肃穆地道:
“详情虽不太清楚,但听家师提起过。据家师云,一直以来,武林中有一种绝技惊世骇俗,同时也神秘得很。四十年前,师傅的内外功尚欠火候,于是到西天山采药;机缘所至,曾目睹该武技的震撼。当时…”
回忆师父说过的话,钟离花雨陷入到深深往事之中。
窗外,漆黑的夜。
竹哨声隐隐约约,时而幽晦,时而凄厉。
死神在吹奏着竹哨,诡异的恐怖笼罩着整个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