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许多隐秘告诉给一个局外人也可说是敌人,花雨妹妹是吓唬我呢还是太无城府?”
叹道: “谈何吓唬,潇兄可是敌人?别忘了,你再次欠我父女一条命呐,小妹说的全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山庄对待朋友一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如果愿意你随便走走吧,庄中绝对不会有一人难为与你。呃,可能有人没见过你,小妹这儿有庄牌,持有庄牌可到处游逛!”
面显尴尬,推辞道:“世上恩将仇报的人岂非多多,何况在下与山庄恩仇两两!”
“小妹只知本庄已把你看成是光辉霁月的奇男子!”
沉思许久,方慨然道:
“真不知那一伙蒙面人是何来路,如果真的是家父遣派之人,怎会用这等无解之毒害我?而偏又说是什么花粉之类的药儿进行欺哄。真是又多亏了贤父女再次相救啊!否则九死……”
雨儿慌摇手:“不要说,不可说,也不必说。小妹和你开开玩笑,聪明懂事如红尘过客者不会如此不解风情吧!”
风潇潇乖顺地一笑:“可否问雨妹一个问题?”
斜睨了一眼:“问呀,小妹知无不言呢……”
“雨妹的师傅可是人称做半尼姑的皇甫前辈?”
“嗯。不过风大哥何以晓得?”
“雨妹的武修极像传闻中皇甫紫玉前辈的神学。但听说前辈早已领悟仙修而去!”
黛如远山,秋水澄澄,凝注着潇潇哥哥,继而眸韵飘忽,望了开去:“家师三年前离庄远足,说是去西天山访道。”语音再变无限孺慕地:“其实家师早已证道,只是稍欠外修。她老人家是个不能久耐红尘之人啊!可是这一去,咳,也难再见面了。”
“皇,皇甫前辈岂非是向佛之人!怎么,怎么又修道?”
“家师佛道双修,只为一心净慧而已。世人不知,以为家师只是参佛……其实家师常着道装呢!”
“哦,这是不是皇甫前辈被称为‘半尼姑’的原因?”
微摇臻首:“不知道。师傅的禅修倒是相当精纯,也许与此有关吧!”
“呵呵,晓得了,雨妹的珈蓝正觉佛功可是武林一绝!”
心湖再次荡起涟漪,目烁烁望着少年:无限柔情地:“风大哥是笑话小妹吗!”
“耶,岂敢!” 风潇潇一阵紧张,不敢与姑娘的眼眸对视,低下头俊目微闭,脑海中幻现出无花果的倩影,难免情波泛动涟漪,勾起断肠般思忆,一声不经意地微喟:
“皇甫前辈神仙中人,我等岂敢妄评!家师了了了僧曾告知说,讲修为,放眼天下,皇甫前辈当推第一。”
少年人目光迷离,举首望向远山,隐约间晶芒一现,扭头看着钟离花雨道:“雨妹定是有事相召,不只是陪小兄在此消闲吧!”
一句“小兄”,说得意蕴深深。
雨儿心中不免一阵春潮泛动,忽然觉得眼前个郞似乎换了个人,巍拔玉立英气逼人,而恣肆汤汤再也不是那落魄哀伤邋遢困窘的小男生了,却是个……是个什么呢?总之,眼前人绝不是那种让女人怜爱顾惜的大男人,而是让女孩子们倾情奉献的伟丈夫!
久久久久,姑娘竟是看得痴了。
风潇潇倒是被看得怔住了。
看着看着,雨儿忽然一阵莫名黯然,遂幽幽道:“兄来已是数月之久,不知可还安好。而确有些事须与你商量,因此家父着小妹相请,唐突之处,还望潇兄谅解些个。”
风潇潇惊道:“果然果然!伯父相召定有要事,何云唐突,雨妹误矣。快领小兄前去!”
雨儿低下头来,娇羞一笑,方转身相引。
花径隐约,依来路而回,不时有香花瑶草牵缠。
雨儿前行,莲步懒懒似有无穷幽怨;一路上二人再不敢说一句话。
议事厅比肩右侧小会客室。
一座独栋的小楼,比起雄壮伟岸的议事厅差不多矮了半个头,庄中人称之为霓裳绿羽别院。因其为配殿,剔透玲珑,小巧别致,绿瓦红墙掩映在花木丛中,太也清幽、静雅,平时是非贵客不行开启的。
庭前花木扶疏,,暗香浮动,曲径通幽。左手侧有山墙相隔,筑有月亮门与议事厅相通;此刻,门楣上紫藤花细细,挟万缕情丝瀑泻而下。
室内紫檀木龙形大条案居中,上设香花果品。屏退了丫鬟仆人,室内气氛甚是肃穆稳健。左右分坐六人,主座有一人,医隐侧座相陪。各位一边品茗,一边低声地谈论着什么。风潇潇入室后被引至客座,雨儿末座安趾。
客人落座,在场之人方都抬起头来,具皆颔首示意。
医隐起身,朗声道:“来来风少侠,我替你引见一下各位。”
风潇潇忙起身肃立。
指着两侧尾座四位,“这是本庄的四位院主。”
潇潇以目观之,俱为耄耋之年的老人。其中左首第二位是个矮子,面长两尺而方,颧骨努突,目睛半隐,眉长一指,极似荒古所传的轩辕国人。
“这一位!”医隐指着上首左边的一人道,“外总管铁宪先生,何少侠已是见过;而这一位,” 医隐再指右首第一位之人道:“便是本庄内总管步,步凌云,步先生!”
风潇潇再次施礼,挚恳道:“可是人称‘渔舟唱晚’的步老前辈?据云步前辈精谙先天易数、奇门战阵,为红叶山庄的擎天一柱。今日得钦天颜,真是幸甚至哉。加之在座各位先贤能士,风某前来山庄叨扰实在不自量力,唐突唐突,惶恐惶恐!”
内总管微笑,不赘言辞,只站起身形躬身拱手略为之礼,便坐下了。
医隐则哈哈大笑,道:“少侠何必太谦,老朽领会得三天尊的徒儿怕过谁来。不过,若说红叶山庄有人敢来寻仇,却也大有人在,但从未得手。须知本庄之中俱是武林中的先贤大德,即是内中隐修之人,便只多神仙级人物,岂会让人轻易打扰。
“至于说其他,少侠,我父女乃至整个庄中之人并未将你视作仇敌呢。”
风潇潇甚感无奈:“贤父女对晚辈有高天厚土之德,小子现下只求吩咐!”
“呵哈哈哈!”一阵大笑,“红尘过客误会了吧?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以你前不久所中之毒看来,如无我钟离未的解药和解毒的功法,少侠恐已弃世多时。依此说来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什么仇雠岂非早就解了?——请原谅,老朽作如是说,并非向少侠炫恩胁报,只是想证明一下,咱庄中尽都是沐圣贤之道尊德礼之仪的义理之人。少侠放心,许诺少侠的事咱们不会打半点折扣,一切依约而行。所以今天召请少侠前来,就是准备拟商与少侠同去芜湖风家堡的对策。”
“哦,这,是么……”
少年人怀疑自己听错了,震惊得不敢相信是事实。
再次爽声大笑:“风少侠,你以为本庄是什么地儿本人又是什么人?下面就请允许老朽郑重地向你引介一人,以便释你之怀,更表示我钟离未的诚意!”
说罢,目光烁烁,指着主座上之人道:“这便是你一直在寻找的杀母仇人蒋天奇,四隐修之一的尘隐,我与你父亲的结拜二哥,你可是看清了此人了?”
“咦?什么,他……”
又是一个没想到的震撼,红尘过客风潇潇人已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