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水龙》偶然也必然。
我偶然接触到重庆开埠等历史,很有兴趣。又幸得周勇先生所著《重庆通史》上中下三卷本,读后受益匪浅。之后,查阅了四川省和重庆市的不少文史资料,心便再也不能平静,就挥笔写了《水龙》。钩稽史沉,再现历史。我以人物为主线,以社情、民俗、地域为衬托,力求真实、艺术地再现当时重庆平民的生存状况、悲欢离合。
说必然,是重庆人必然要写重庆。
我生长这城市多水,江河纵横;又多山,本身就是一座山。其水,主要有两条大河。俗称大河的长江从大雪山呼啸而来绕城南东去,俗称小河的嘉陵江千里而来绕城北在这里绝唱,与广纳百川的浩瀚长江融为一体。这千古相约、辉煌交融,鬼斧神工地造就了这座古篆书“巴”字状的古城。其山,有大巴山、华蓥山、巫山等。这些山脉多呈“一山一岭”或是“一山一槽两岭”状,其山之大势是南北高中间低,可挟水而东流。弊之是南北交通不便,利之是水畅其流。山以丘陵、矮山为主,平坝甚少。这地貌使这座古城呈现出区域性、阶段性变迁。这里的水滋润、冲撞着山,其山引流、阻挡着水,就有了山的苍莽和蜕变,有了水的广阔和狭窄;这里的山水孕育了这喧嚣的古城,这城市给这山水带来了败落与繁荣;这城市的人依靠这山水而生存,与这山水进行着不完的战争,这山水是他们展开与结束的全部依托。我深深地热爱这城市、热爱这河流、热爱这山脉,耳闻目睹了这城市当今和过去的许多人和事,有好多话想说,必得要一吐为快。
有评论家说:“沈从文的小说《边城》是现代乡土文学的典范之作,无论其中的故事有着怎样的曲折,人物经历着怎样的遭遇,作家内心的那种对故土的热恋,通过浪漫的笔调流溢出来,成为一幅轻灵热烈的图画。读王雨的长篇小说《水龙》,我产生了这样的联想。”还有人说:“作品宛如为我们打开了一部从重庆开埠到抗战前夕的巴渝社会历史,读之令人大呼过瘾!”是的,重庆的人物和地域是独特的令人热肠的。曾经,战乱、抗争在这座城市进行;曾经,这里的人们沐浴过痛苦的寒霜、策划过伤心的句号、一门心思要走向祖辈憧憬的繁荣富强。掘开厚实的黄土才会发现重庆人的根。事隔多年,正是这些一鳞半爪的故事,构成了我对旧世纪所有怀念中最温馨也最动情的部分。这样,《水龙》就不再仅是可读性强的作品,而是具有耐读的特质和艺术的张力,吸引人们去品味、咀嚼。
越是乡土的越是世界的,我信这话。
《水龙》的影响我始料未及,首印1万册销售一空,重庆出版社再版出书。《文艺报》、《文学报》和重庆市的报刊、杂志、广播电视发表了诸多评论。《长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进行了推荐、评论。小说在重庆出版社的网页发表后,庚即就有八九家网站全文发表,引起大的反响。《图书交易网》的点击上万、畅销排名第一、人气排名第二。我还收到不少读者来信、来电,对小说给予赞扬,也有人与我联系改编拍摄电视连续剧事宜,重庆市文化局已经向市委宣传部报批,改编成话剧。
小说得到了读者的认可,这是使我最感欣慰的。
根据读者、同道和专家的意见,我用了一年多时间对再版书稿进行了精心修改、打磨。有读者对我说,水龙没有死。水妹和赵嫱两个女人就认定水龙没有死,因为他是水龙。《水龙》是一段故事,是一段历史。郑水龙当时死了没有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水龙这样的一个人,有了和水龙在一起的那样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