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节)童年往事之四
作者: 恒文更新时间:2016-07-09 14:30:12章节字数:1210

先生一走,愫愫与姐姐们又重新投入山岭的怀抱里了。她们快乐地欢笑,快乐地游戏,年龄就在欢笑和游戏中渐渐增长了。后来,大姐,二姐,三姐先后出嫁了,连四姐也招了婿,只剩下愫愫和小根。小根则不但要照看柳家的牛群,平常还要到桶厂里帮忙,再没空跟愫愫玩,再说两人都已经懂得些男女有别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太好意思再混在一块玩了。


愫愫平常日子除了遵从父母的教导呆在家里描花刺绣,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富家小姐外,也还是忍不住不时地到山岭上去玩,露出山里孩子特有的野性来。不过,或许是由于年龄渐长的缘故吧,她已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在林子里山坡上飞来飞去嬉笑玩耍了,而是常常来到樟树坪上,朝着五龙村方向或是更远的山际望呀望呀,也不知道她要望些什么。要不然,她就采摘大把大把的野花,坐在樟树底下,一边编花篮花帽,一边用极柔软的声音唱山里流行的情歌……她有时也帮小根照看一下牛群。但她照看的本意也不外乎是为了把莫名其妙变得烦乱的心寄托向遥远的天边……


却说赵贵文自跟父亲离开柳家村后,不久就进了五龙村小学校读书。小学毕业后考取县国民中学,国中毕业后无力再升学,便托本家堂叔赵乡长的关系在五龙村小学当了一名教师。


在小学和中学这些年中,他早把在柳家村的事忘记了。直到回五拢村教书后,有一日偶然在圩场上遇见了前来赶集的愫愫,她的美貌震撼了他的记忆,才使他重新记起了童年的往事。激起了强烈的非愫愫不娶的愿望。


他曾向父亲把这个愿望说了出来,可是满脑子古学的父亲以“命相不合”为由 ,说什么也不赞成。贵文只好借童年在柳家生活的那一段机缘,以晚辈的身份不时的去拜访柳大山,竭力在他面前显出年轻有为的形象。希望柳大山能对他有所赏识,而把愫愫许给他。但柳大山也是以“命相不合”为由婉言相拒。


事情到此地步,照理说贵文该死心了。可是他天生的一付倔强的性格,心想老天既然造就了他和愫愫,又安排了他们童年在一起的那段生活,那么也必定应该给他们连上姻缘的。所谓“命相不合”之说全是人为编造出来骗人的鬼话,是他们故意想破坏他和愫愫的姻缘的借口。因此他不但不死心,反而更坚定了他要娶愫愫的信心。


他在县城读书的几年中,多少接触了一些新的思想,特别是男女恋爱自由的思想。他相信只要他用一颗真心去爱愫愫,愫愫一定会感动的。只要愫愫和他两情相悦,愫愫的心和他一样的坚定,什么命相,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能阻止他们结合的。再说,愫愫是柳家最疼爱的宝贝疙瘩,愫愫自己选择的道路,柳家还会阻拦吗?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愫愫童年时对他的反感仍然还保留一些在心里。尽管他现在已长成文质彬彬的小伙子,已远非孩童时那顽劣的模样了。可愫愫对他总发生不起好感来,对于他的殷勤献好,除了礼貌的客套外,她大多只是保持沉默和冷漠。


对于愫愫的冷漠,贵文一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还以为是因为她心里有了意中人的缘故。因此有一天在樟树坪,他动情地带着些惶惑和颤抖地问愫愫:“愫愫,为什么你对我总是那么冷漠?难道你心里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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