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一走,张警官便凑上来,问道:“县座,刚刚才把她抓来,还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把她放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候县长显得有些神秘莫测道:“这个你不懂。我自有道理……”侯县长正要继续说下去,恰好这时电话铃响,他拿起电话,刚一听,便立即肃立哈腰,连连点头道:“是!是!我立即照办!是!是!立即押赴省城!……”
却说愫愫随赵乡长和贵文回到家,把情况向李母说了一遍,李母也没奈何,只得悬着一颗心在盼望中等待了。
谁知第二天,侯县长却亲自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有关当局已经查明耀林他们三人就是在省城闹学潮漏网的共党首要分子,上峰严令务必要将他们解往省城监押,以免他们又漏网潜逃。已于昨天将他们三人秘密解往省城去了。
侯县长是因为五龙乡小学出了耀林他们的案件,特地带了一干人前来视察,顺便带来耀林的消息的。
当看到李母和愫愫为他带来的消息呈现出目瞪口呆,伤痛欲绝的神情时,他不由得暗暗得意起来,心想这正是献殷勤的绝好时候。
于是他扶了扶那个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的金丝眼镜,用一副同情讨好的语调安慰道:“老夫人,少奶奶,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案子移到省里也许会对耀林他们更有好处,因为李老爷在省城熟人多,路子广,开脱容易。而我也有一个同学在省法院做事,我让他也帮说说情。人说官大面子大,有他们从中斡旋,管保耀林他们没事的……”说完,他那双鼠眼在眼镜片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含带忧愁的愫愫,又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李母的心原本已为侯县长带来的消息冻结了,及待听了他这番话后,又仿佛给注入了一股新的暖流,冻结的心又渐渐融化了。但她仍忧伤地说不出话来,唯有含泪点头而已。而愫愫呢,也悲伤得只顾无言而泣!
侯县长摘下眼镜擦了又擦, 再也找不出坐下去的理由了。只得起身告辞,去拜把兄弟赵乡长家喝酒去了。临出门他又忍不住回头瞅了几眼愫愫。
侯县长刚走一会,赵贵文来了。李母见到贵文,仿佛见到亲人一般,泪水顿时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贵文,侯县长说耀林他们已被解往省城了。这可怎么办哪?”
贵文道:“伯母,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耀林他们解到省城倒还好些。案子移到省里,虽不一定是李伯伯经办,但他熟人多,他一定会想办法搭救的……”
李母揩泪点头道:“刚才侯县长也是这般说的,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我怕又会出什么意外……
一旁的丫环阿香提醒道:“老夫人,不如您亲自修书一封,选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快快送到省城老爷处。老爷一定会不惜一切营救少爷的!”
李母猛醒道:“哦!我怎么忘了呢?耀林也是他的儿子,我不相信他不心疼!看来只有如此了。”
第二天,李母便写了封信,备了些盘费,选了一个比较精明的远房侄儿云林,去省城给老爷送信。临行时,李母千叮咛万嘱咐道:“云林,千万莫贪玩啊!见到你伯爷,亲自把信交到他手里,快去快回……”
望着云林渐渐远去的背影,愫愫心里不知不觉又希冀起来。就像一个人处于死亡的境地里一样,哪怕只有一线的生机,也不会放过。现在,云林去省城找公公了,虽说不一定能救出耀林,但总算留下了一线希望 ,一个等待。一个人是不能没有希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