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又延挨了几日,囊中已所剩无几了,若再不做决断的话,怕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猛可地,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经想到这个人后,贵文便如获救般地欢喜雀跃,他当即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语道:“我真是笨啊!怎么就想不起省城还有他呢?这下可好了,只要找到了他,盘费的事就不用发愁了。而且,他在省城为官年久,人脉宽广,对寻找愫愫一定有帮助的。”
你道贵文想起的这个人是谁?原来就是耀林的父亲李文昭!
虽说李文昭在省城当大官,这在五龙乡四村八寨中早已家喻户晓,但真正到过省城见过他的却几乎没有一个人。这一来因为山里人闭塞,在各人的心目中,省城那是遥不可及的地方,二来因为地位悬殊,没有性命攸关的大事,轻易也不敢去麻烦。所以,家乡人在谈论起他时,难免总会赋予其一层神秘的色彩!
但贵文由于与耀林自小要好的缘故,故他所知道有关李文昭的事情自然要比其他人所知道的要多得多,所以他并不觉得李文昭有什么神秘,也不觉得他高不可攀。他不过是挂了个有名无实的闲职而已!
于是,贵文便把寻找愫愫改为寻找李文昭。幸好李文昭并不是很难找,贵文根据以前从耀林那里听到的种种零碎的片断,再根据李文昭在军中任职这一特定范围,很快就找到了李文昭的住处。
李文昭并不认识贵文,两人见面时,他打量了贵文好一会,才问道:“你是……”
“我是五龙村来的。名叫赵贵文,家父赵世乾。”
“啊!原来你是赵世乾的儿子!”李文昭听说是五龙村的人,顿时异常亲切,道:“令亲跟我是同年,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蒙伯父挂念,家父一切都好。”
“贤侄此次前来,有什么事吗?”
“我是受老夫人之托,前来寻找您家儿媳愫愫的。”
“是吗?你来得正好……”
“怎么,伯父有素愫的下落吗?”贵文不由大喜过望。
“愫愫现正在我这里养伤。你跟我来,进屋再慢慢细说。”
随即李文昭便引贵文进屋来,屋子摆设不算顶豪华,但还算宽敞。文昭姨太太听说是老家来人,亲自奉上茶后便进房去,不一会,愫愫在她搀扶下走了出来。
原来,那天救愫愫的军官正是李文昭。起先,他没有多问什么,及至上了车,在去医院的路上,他才慢慢和蔼地问她:“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被挟持卖到这里?”
愫愫见问,还没回答,便禁不住悲从中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她才一边抹泪一边回答:“我是朔城五龙乡五龙村人……”
文昭听她说是五龙村人,不由大吃一惊,忙问:“你是五龙村哪家?”
“我是李耀林家。”
“啊!你是……愫愫?”
愫愫也不由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军官,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军官则非常惊喜非常激动地说:“愫愫,我是你公公呀!我就是耀林的爸呀!……”
“你真是公公?你真是耀林阿爸?”
“是呀!愫愫,我真是你公公呀!”
愫愫这才转惊为喜。但因事情变化得太快,愫愫心里由悲到惊,由惊到喜,再由喜到悲,情绪跌宕起伏,更因在危难之中见到亲人时的那种喜悦,委屈以及伤心交织,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待她哭罢,文昭这才问她怎么被挟持,怎么被卖到这里的经过,愫愫遂地把侯县长如何抓耀林,如何提亲,如何派人挟持,如何把她卖到省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文昭听后,气得狠狠道:“候金老贼!你害我儿子,又害我媳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就这样,愫愫便在公公这里安心养伤,在公公和姨婆的悉心照料下,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