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松下也能做？看来，电子行业真是制造业的母体行业技术啊！正感慨着，那位导游就介绍，我已经与松下公司谈成了引进黑白电视机生产线的协议。

那位社长一听说，就认为我是个腰缠万贯的资本家了。问道：“文华君什么时候能够接管你们的液化气罐公司呢？到那时，我们可以进一步谈液化气罐生产线合作问题，价格高一点低一点无所谓了！”

我一听，现在的我不是企业厂长，还没有资格谈与外国企业合作这种大问题。于是，就驴下坡说道：“我正在锁阳石油学院读书，毕业后可以接管企业了。”

那个社长就把一张名片递给我，名片上印了渡边村二几个字，我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会与一位日本著名作家重名？我连忙说：“大作家，久仰！”

他大概就明白我的幽默了。笑一笑，说以后几年生产线再升级了希望我再来考察。我也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希望与他做个朋友。

接着，我又问了他们液化气罐一个月的产量。他说：“每天产量一百个，月产三千个。”我一听，愣了。这么高的产量，卖给谁呀！？

他说：“我已经占领大阪的全部市场了。过去，液化气罐共有四家生产，现在，在竞争中通通被我淘汰掉，现在只有我们一家了。”

我一想，这样，岂不是垄断行业了？他说：政府也曾经用反垄断法来找麻烦，但是，他们又开发了几钟不同容量的微型液化气罐、旅行用液化气罐。

政府就认定他们是新产品开发企业，把反垄断法调查的事情搁置一边了。

接着，我又问了他们工厂的人员构成情况，结果发现，他们的一线生产人员很少，机关干部也没有几个，大量的人都是销售人员。销售人员几乎占了全厂员工的百分之五十。

而且，所有人算在一起，才有35名员工。儿我们液化气罐车间，就有一百人。

我正惊讶这种畸形的人员构成是怎么形成的？导游就告诉我：现在的日本国已经不是战后物资缺乏的时代而是进入到物资丰富的时代了。在这个时代，销售产品比生产产品更重要。

于是，我就联想到，为什么松下愿意把黑白电视机生产线转移到中国去？不就是物资产品过剩的表现吗？

如果日本国的黑白电视机供不应求，你就是再花高价钱，他们也不会把黑白电视机生产线转移给你们。

从液化气罐生产线走出来，我去他们仓库看了工厂新开发的微型液化气罐、旅行用液化气罐等新产品，觉得液化气罐这种产品一时半会还不会过时，将来，我回到工厂掌握了经营大权，还是要把它当做主导产品去做。

最后，我当然要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引进这一条生产线，需要多少钱？渡边村二先在纸条上写了个50万元的阿拉伯数字，接着又写了100万元的阿拉伯数字。

“是美元吧？”我问导游。导游点点头，说道：“之所以出现两个价格，这里面有说道：如果你能把销售收入的一部分提成给他们，50万元就可以。如果不能，只能是按照100万元去谈判了。”

哦，日本人，怎么都这么精明？我就想起厅长与松下达成合作，就是用市场换技术的尝试。可是，想一想红星机械厂的销售人员队伍，实在是担负不了每个月销售三千个液化气罐的任务啊！

想了想，还是暂且放一放，今天，算是见世面吧！不过，渡边村二倒是没有让我空手而归，他把工厂的宣传单子送给我一摞子，我想，这些玩意拿回去，也算是向工厂交一份差事了。

回到宿舍，逛街的人们也回来了。我向厅长说了自己考察的情况。厅长一听说我是因为钱的问题没有下决心与对方谈，就遗憾的说：

”我们的国企管理体制太僵化了，上级总是说下放管理权限，给企业自主权，实际上就是说一说。企业的事，厂长不敢做主，什么事情都要请示汇报，

“这让我们失去了多少机会呀。譬如说，如果你一个人说了算，就可以把这一条液化气罐生产线买下来，回去之后，就会把全省的液化气罐生产提高一个档次。可惜呀可惜。”

“其实，也不能全怪体制。说到底，还是文华书记没有那么多钱。如果他现在手里有一百万美元，立刻就可以把这一条生产线买下来。”

陪伴的翻译员南宇听到厅长发牢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胡说八道，现在的中国人都是工薪阶层，个人哪里会有一百万美元？”厅长觉得南宇的话不靠谱，笑了笑说道。

“去年我带团时，有一个广东人，就把日本的一条服装生产线买下来了。人家也是中国人，人家行，凭什么我们东北人就不行。”

“广东靠近香港，那个人一定与香港亲戚，才能筹那么多钱。没有香港人支持，他们也不行。都是计划经济体制嘛！”厅长解释说。

“可是，采购物品时，我发现广东人特别敢买。有的人甚至于买了一辆日本车回去。咱们东北人敢吗？”

“是啊！广东人确实是有钱。我在北京的很多同学，都辞职去广州淘金了。有的人甚至于辞去了中央部委部门的工作。”萧副处长机会实例，感慨道。

“就是孔雀东南飞啊！人才流动的热点其实就是经济发展的热点。”厅长说道：“东北再不改变，恐怕落后的更厉害了！”

厅长说完，要洗澡了。我们几个人告退。可是，翻译员没有走出去，而是跟着我好萧副厂长进入的我们的屋子里。

“南宇，请坐！”我把他让的沙发上，然后递过去一杯水。

南宇说了一声“谢谢！”马上靠近我，悄悄地问我：“文华书记，你在日本有姓和的亲戚吗？”

姓和的亲戚？我想了想，刚刚想说没有，突然间想起了香子的父亲，芳子的父亲秋行长常常背后戏称他“和尚”。这说明他就姓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