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银白色的上海小轿车在道边缓缓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落，一张秀美绝俗的面孔露出来，冲着我微微一笑，轻轻推开车门。

恍惚间，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赶忙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微笑着迈步走上前去，我没有想到，芳子居然还坐了小轿车，这个曾经让我无比神往的女人，现在坐小轿车里显得更加高贵、迷人。

“文华，来了！”

“姐！这是谁的车？”我抬腿坐到副驾驶位上，随手将车门轻轻带上，系好安全带后，小车才重新启动。

“这是我父亲单位的车。刚才我去他那里，他就让车送我回来了。”

“你家伯父，在哪里工作？”我想，能够人女儿借光坐小车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爸爸，是咱们市银行行长啊！你不知道？”芳子觉得我不知道她爸爸是干什么的，似乎是不应该。

“呵呵，文华孤陋寡闻，对于官场实在是知之甚少。”我抱歉的说道。

“嗯，这些事，你应该慢慢了解的。不然的话，将来怎么当厂长？”芳子竟然会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我一听，言之有理。就点点头。

“文华，现在佳佳还没有放学。咱们俩，先去咖啡厅聊一聊吧！离这不远。”

“好，客随主便。”我想，人家是未婚女士，当然不会随便把男人领到自己家里去。就点点头。

几分钟后，小车停在学院路的咖啡厅门口，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哦，已进入咖啡厅，我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下子呆住了：这个咖啡厅，比市里最豪华的友谊宾馆可强多了。

穿过用湘妃竹扎就的走廊，坐进用竹藤间隔的包间里，女服务员穿着暧昧的长筒丝袜微笑着走来，我想起重生前的世界，大概也不过是如此吧！

芳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她叫了两杯巴西咖啡和一些甜点，不大一会，狭窄的空间里，飘起淡淡的香气，而轻纱般的烟雾也在眼前袅娜地升起。

氤氲雾气的后面，是那张光艳逼人的如花俏脸。昏黄的灯光，轻柔的乐曲，不经意间营造出轻松随意的氛围，然而，我却轻松不起来。

事实上，我此刻的心情很紧张，那是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心跳加速，甚至连呼吸都有些紊乱，总是无法按照正常的节奏运行，虽然我一再地提醒自己，面对美女要淡定，但是面对芳子，我实在是有些淡定不起来。

包间里，已经烟雾弥漫，我认真的看着芳子，发现她体态丰盈，却有着束手盈握的纤腰，脸上虽然未施粉黛，肤色却如美玉般莹润光泽。

小巧的鼻梁，樱红的薄唇，两道远黛般的长眉下，是漆黑闪亮的眸子，眸光如有实质，似水波般静静流淌。

而那光洁整齐，一丝不乱的发髻，正如同墨菊一样盛开在耳畔，让她在端庄秀美之外，又多了几分亲切温柔。

芳子今天穿着一套当时还少见的白色蕾丝的套装，那是一种很洁净的白色，没有半分杂色，这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宁静，而前襟上淡淡的褶皱和花边的点缀，又为这份宁静增添了些许生动。

想了想，加上这次，我已经见过她三次了，但每次相遇，都令我产生恍惚的幻觉，芳子美如镜花水月，是那样的不真实，即便是身在面前，也如同远在水云之间，视线穿透袅娜烟雾。

此刻，我很想仔细将她看清晰些，可用力去看时，眼中却总是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让我不得不收回目光，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却觉得对面的女人是雾气凝成的，飘渺而迷离。

我不由得想起了刘璐，那是我在工厂里最欣赏的美女了。可是，与芳子相比，刘璐只是显得高傲、冰冷，不像这位芳子，给人的感觉是温馨好友爱。让你有一种想靠近的感觉。

“文华，昨天晚上你们打架，是怎么收场的？”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视，芳子显得有些难为情，轻轻地垂下头，伸手悄悄向下拉了下衣襟。

接着伸出白皙细嫩的右手，拾起碟中那柄精致的银勺，探进杯子里，轻柔舒缓地搅动着咖啡，褐色粘稠的液体便如同光滑的绸缎般，在莹白的杯壁上微微转动起来。

我闻到了里面飘出丝丝缕缕诱人的清香，就见到芳子顿了顿，便用轻柔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开始与我说话。

我赶忙把目光移向别处，接着就说了昨天晚上事情的经过。我觉得刚才的表现的确有些失态，就转过头，盯着窗边那米黄色的窗帘，以及墙角那盆盛开的君子兰，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再缓缓送出，努力调整好心情，脸上尽量带出自然的微笑。

目光再次移回时，恰恰落在那芳子缓缓转动的右手上，我的心情便随着她的动作，变得舒缓柔和起来，在嘴角轻轻抽.动几下后，我以自信而平和的声音问道：“芳子姐，你为什么那么担心我？难道说，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是非之地？”

“倒是不像你说的那么邪乎。不过，那是一个香港商人在这里投资开办的。香港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他们的买卖，不过就是声色犬马，吃喝玩乐。”

“这么说，那里是个灰色的地方，以后我应该少去？”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刻联想到香港那种纸醉金迷的社会……

虽然芳子没有把话说完全，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她指的是那里的服务有点不健康。譬如，在别的饭店，人们去了就是吃饭，吃饱饭就走了。

可是，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似乎不是吃饭的地方。除了喝啤酒，人们的兴趣似乎是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身上。刘彪以团委的名义带了那么多工厂女孩子，也许是个例外。

听说，在那个地方的其他包间，专门有陪客人的女孩子。当时，锁阳这地方还没有全面开放。如果男人花了钱，男女在一起干什么？还能保证不合法的事情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