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栎瑾特别上道地扒了一大口饭，胃口确实一下子特别好。

蔚澜笑得很幸福，没什么比自己做的美食让人喜欢更开心了。

她不再说了，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萧栎瑾一碗很快就见底，米饭盆就放在桌上的角落，他也不矫情，自己走过去盛。

蔚澜也一碗下肚，但是她觉得她还可：“五叔，小铃铛也要，再来小半碗，半碗就好。”

萧栎瑾抬头就见她一副理直气壮把饭碗递给他的姿态，不知怎的，他轻笑了一声。

这世上她恐怕是第一个敢理直气壮叫常远王盛饭的人了。

蔚澜一愣，委屈巴巴地看他的笑脸：“五叔你笑什么嘛？我吃得没有很多，才一碗半，这个碗这么小！”

“本王是笑你吃得多吗？”萧栎瑾把她手里的碗拿过来，给她装了半碗“这样够吗？”

蔚澜点头。

萧栎瑾走回来放到她面前：“小孩就要多吃点，多吃点才长得高，一碗半也不多。”

蔚澜撒娇般哼了一声，觉得他在哄人。不过萧栎瑾哄人好像也挺稀奇的，让她不那么生气了。

然后……萧栎瑾用行动向她证明了他的’不多’是真的’不多'。

蔚澜的最后半碗饭淋了酸菜鱼的汤，混成了汤饭吃更香。萧栎瑾有样学样，然后蔚澜吃饱后就眼睁睁看着萧栎瑾又吃了三碗、四碗……

“五叔，你这样真的不撑吗？好吃也要适量呀。”蔚澜震惊地看着他吃光了所有肉菜。

“不撑啊，本王年轻时吃得更多，现在算少了。”萧栎瑾層足地戳着青瓜吃，清脆的口感和清新的味道解了刚才的腻，他又戳了两块。蔚澜好像有一瞬间知道为什么爹爹会背后说他粗鲁了，哈哈哈，不过蔚澜倒是觉得这样的萧栎瑾很有反差萌很可爱呢。

蔚澜笑了出来：“五叔你现在才二十六，怎么说得好像七老八十，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要是刮了胡子说不定还是嫩出水的小鲜肉一枚呢。”

“什么花啊肉的，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萧栎瑾那双深邃的长眸笑得弯了起来，平时散发出来的凶狠和严肃忽然见全部消失，眼底像是有满天星光，点点闪闪，温柔得让人有些晃神。

蔚澜忍不住想象他刮掉胡子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特别招人。

萧栎瑾在西苑又喝了会茶消完食后才回到北苑。

期间又听蔚澜琐琐碎碎地讲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美食和她未来想折腾的各种计划。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是带着笑意离开西苑、回到自己房间的。

服侍他的小厮无意间瞥了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赶紧低下头：“王爷，沐浴么？”

“嗯。”萧栎瑾只是低沉地应了声。

小厮很快烧好热水，萧栎瑾进了浴房，衣物褪下，挂在了屏风上。

衣服里的身躯比脸要白些，肩宽窄腰，流畅的肌肉绵延至只能意会之处。白皙的身躯有着许多斑驳的疤痕，使得多了几分狂野的味道。

沐浴后，萧栎瑾穿上了里衣，正要出浴房，脚步却是顿了顿。

左上角，挂着一面镜子。

萧栎瑾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上了自己嘴边的那圈胡子，走了过去。

这一圈胡茬，似乎从它长出来起就没再刮过了，只有偶尔长了才会修剪一下。

他刚担起常远王名号时才十几岁，稚嫩的外表根本无法令人信服，后来留了胡子好像才显得成熟些，便再也没剪过，就算后来凶名在外，也似乎已经把这胡子当成了面具，没有再管过。

脑子里莫名想起小不点的唆声唆语，萧栎瑾情不自禁拿起了旁边的小剪刀修剪。

剪短后才发现这里没有刮刀，抬头看到镜子里因为小不点一句话而笑眯眯的自己，萧栎瑾有些恍惚，轻笑了一声：“真是……也不是很凶吧？算了，明日再刮。”

直到看完公务上塌睡觉，萧栎瑾心情都还不错。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了没有跟这些软乎乎的幼崽相处过了。

翌日

萧栎瑾出门就感觉到又一次骤冷的天气。

“这天怎么又冷了。”

小厮向来只守在门外服侍，闻言说道：“王爷，明日便是元宵了。”

萧栎瑾一愣，这才想起明日有个节。自从府里没什么人后节日就少过了，过一次都恍惚一次，那两个丫头小子每次也都是沉默得恨不得晕死过去，久了他也觉得没意思，就不过了。

只是今年……府里多了个新来的小不点，要不聚一聚算是欢迎她？

想及此萧栎瑾转头走向东苑，那是他两个侄子侄女住的地方。

芍药阁

一个丫鬟端着洗漱的铜盆出来，恰好遇上了刚到芍药阁的萧栎瑾。

“莺儿见过王爷！”小丫头才十五，一见萧栎瑾吓了一大跳，差点摔了铜盆，赶紧跪下拜见。

“起来，鸡胆都比你的大。”萧栎瑾也没有怒斥，就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这一身气势根本收不住。

这丫鬟也不知究竟是随主人还是传染了主人，主仆二人看到他都跟鹳鹑一样抖抖抖。

比不得小不点两主仆，起码那个小丫鬟看到阿灰会尖叫、看到他会找小姐庇佑。

莺儿颤颤巍巍站起来，更害怕了。

“芯儿呢？"他问。

“小姐刚刚洗漱好，正在书房看书。”

萧栎瑾嗯了一声走进书房，这间书房是后来才收拾出来的，常王府的女子想读书便能读书，萧栎瑾也乐意她读书自见。

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端坐在书桌前，纤纤玉手握着小巧的笔杆，正抄写诗词。

暖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透明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五官集聚，小巧精致，一颦一笑都惹人怜，像极了她母亲。

“芯儿。”平心而论萧栎瑾的声音很好听，低低地带着一丝沙砾感，像蔚澜每次听到这幅声音调笑心脏都会苏得颤一下。

秦姝芯一听到这声音也控制不住颤了一下，只是颤的是手。

墨水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秦姝芯抬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萧栎瑾，只一眼便又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