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冤有头必报,秦寿昌乱心
作者: 飞贼更新时间:2018-02-07 14:41:48章节字数:2416

除了在前头领路的保安队的副队长陈桂外,跟在后面的包括秦良玉在内,都是二十来岁年轻的后生,即便一些人曾听说过一丁半点儿的关于当年陈艳春的那些事,但毕竟也只是听说。可陈桂当年可是亲眼看见陈艳春在祠堂的门前被处死的,当然也知道,陈艳春在镇北的破庙里,产下了一条血淋淋的妖胎,雾镇流行的那场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据说都是陈艳春生下的这个妖胎带来的。但不管怎么说,眼睁睁的看着原本那个雾镇的男人们垂涎三尺的娇美的陈艳春血溅当场,那惨烈的场面陈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秦良玉一行人听到钱寡妇这一声惨叫之后,都吓了一眺。陈寡妇的叫声凄惨,看样子是正在遭受怎样的恐惧,于是人们赶紧迈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一脚踹开钱寡妇家的大门,院子里与街上一样,满是迷茫的大雾,钱寡妇的院子不大,人们顺着声音的方向,可以隐约的看见,院子的中间有个人影,想必就是钱寡妇。


等人们跑进院子一看,才发现,钱寡妇已经跪在了地上,撅着肥硕的屁股,正冲着屋檐下的狗窝咣当咣当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哎呀呀,陈艳春……饶了我啊,饶了我吧,我不想害死你啊……饶命啊……”


那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怖和绝望。


若是以往,这么些人进了钱寡妇的院子,她们家的那条大黑狗,肯定会从屋檐下的狗窝里跳出来汪汪的叫唤,而眼前,那条大黑狗却不见了。而就在狗窝里,却放着一个沾染着血污的、棉絮外露的小被子,被子不大,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小肚兜,很明显这是一个包裹婴儿的襁褓。


陈桂走到钱寡妇的跟前,伸手拉住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可钱寡妇并不搭理她,挣脱他的手,仍旧咣当咣当的磕头。她的头发已经蓬乱,额头已经磕破,青砖铺的地面上,沾染上暗红的血迹。


即便是看到狗窝里那个破旧的襁褓,人们也并不知道钱寡妇为什么突然如此惊慌失态的磕头。秦良玉也走上前,试图跟陈桂一起把钱寡妇拉起来,可刚走到钱寡妇的身边,钱寡妇突然大喊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散院子里的人群,顺着院门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哈哈的大笑起来……


“陈艳春……艳春……陈艳春回来啦,哈哈,啊哈哈,都跑不了,你们……你们都跑不了啦……哈哈,陈艳春要来算账了……陈……”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坠入浓重的大雾里,人们无法看到她跑去哪里了。


人们都觉得十分的纳闷,想不通为啥钱寡妇对着狗窝磕头,又疯言疯语的喊叫什么陈艳春回来了。陈艳春死去已经二十多年,她原来跟她爹陈裁缝开的那家十号裁缝铺这些年来就一直传闻闹鬼,人们甚至已经慢慢的习惯。


镇长交代的正事要紧,人们走出钱寡妇的院子,继续往西。跳过镇西那个残破的城墙的缺口,几个带着铁锹的保安队员,在昨天掩埋那死狗和假人的地方挖掘开来。


可人们挖了一阵子,却没有任何的发现,陈桂在附近来回的走了两圈,皱起眉头看了看地上挖出来的土坑,抬头对秦良玉说,


“队长,我肯定就埋在这了,看来是被人挖走了……你看你看,这还有挖过的痕迹……”


陈桂指着旁边的一撮干燥的泥土,秦良玉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在手里捻了捻,点了点头。看来原本埋在这里的死狗和那个棉布的假人是被谁挖走了。不过今早在祠堂的供桌上的那条死狗,鲜血淋漓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新死的,而不是埋在这里一晚上的昨天的那条。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呢?这样做的目的地是什么?


秦良玉从不相信鬼神,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却无法解释。看来这里不会再有什么线索,心里惦记着今早晕倒在祠堂里的装扮怪异的赵满山,秦良玉赶紧带人离开,径直回到家里。


……


镇长的夫人秦李氏吩咐下人打来温水,给赵满山洗掉了脸上的脂粉,又找来秦良玉的衣衫换上,又亲手给赵满山熬了一碗姜汤伺候着赵满山喝了下去,当那股温热的姜汤顺着赵满山的食道流淌进他的胃里,赵满山浑身上下觉得一阵温热,瘫软的四肢渐渐的恢复了力量,赶紧站起身,打算给秦夫人施礼道谢,却被秦李氏一把拉住。


“孩子啊,你就不要客气了,你的养父马洛普先生当年在咱们雾镇开西医馆的时候,和我们家寿昌就是特别好的朋友,现在他不在了,你又回到了咱们雾镇,我们就好比是你的爹娘,你就不用跟我们太客气,更何况,你和我们良玉啊,又是同学……哎……寿昌啊……”


说这秦李氏抬头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赵满山,一边对秦寿昌说,


“哎,寿昌啊,你说,我怎么越看这孩子,跟咱们家良玉长的越像哩,缘分啊,这真是缘分啊……”


秦寿昌坐在一旁,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秦李氏的话他一丁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哼哈的敷衍着。


“要不,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做个干兄弟,你给我们老两口做个干儿子吧……寿昌啊,你说是不是啊……”


秦李氏实在太过热情,赵满山却有些难为情,正在这时脚步声响,秦良玉推门进来。见赵满山没什么大碍,便也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不过听到他的母亲秦李氏说要收赵满山做干儿子,让他们结拜成兄弟,倒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看看吧,这真是好事一桩呢,那就这么定了哈,回头我找黄半仙给看个好日子,摆上几桌酒席,把咱们雾镇有点头脸的都请来,做个见证,我高攀,给你做个干娘……”


秦李氏乐的合不拢嘴,赵满山也不好再推辞,连忙给秦李氏和秦寿昌施礼。


秦寿昌强挤出些笑容来面的尴尬,伸手扶起赵满山说,


“孩子,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就晕倒在祠堂里了,到底都发生些啥事了?”


秦寿昌心里清楚,昨天祠堂里出现那条剥了皮的死狗的时候,秦寿昌就知道这事非同一般,为了安稳村民的心才赶走了黄半仙,说是一些游手好闲的人干的,而今天再次发生这样的怪事,秦寿昌心里一直在琢磨,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难道这死了二十多年的陈艳春,真的回来了?


见赵满山的的精气神已经恢复,这才强做镇定的问到。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赵满山仍旧心有余悸,可他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皱着眉头犹豫了一阵子才抬起头说,


“我……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穿着……穿着红棉袄,还唱着歌……”


“唱歌……她……她唱的什么?”听赵满山这么一说,秦寿昌不禁站了起来,急切的问到,


“好像是……银针儿细,丝线儿长,绸缎儿滑啊,脸蛋儿红……”


赵满山话音未落,秦寿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的说,


“难道她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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