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不是很幸福吗？”我十指相扣露出超幸福的表情，他停下来回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然后他立刻回过头，“不要随便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太可怜了，像是没有人要的野猫终于决定要变成家猫了。”

我听不太懂他这样的形容，变成家猫有什么不好的吗？起码也算是有了一个归宿，和他在一起一定会是我不后悔的选择。

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并不是我的本意，但看着司机那双空洞的眼眶，我真的睡不着。哪怕躺平在了床上，我也没有办法顺利进入梦乡，除非柳尘鹤压在我的身上，挡住了我看见鬼的视线。

那我为什么要柳尘鹤来帮我挡着呢？我完完全全可以找一个眼罩过来。

嘁，一定是柳尘鹤中毒了，不然我不可能三句两句提到这个男人。

拗不过我的柳尘鹤去外面找了两辆共享单车，我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十分尴尬地对着柳尘鹤笑着。

“难道你不会骑自行车吗？那么简单的技能你都没有学习过啊？”柳尘鹤看着我的表情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忍笑着，但身体还是在颤抖着。

“我不可能会的吧？”小时候的我多半时间待在了黑漆漆的仓库里，就算看见了自行车，也都是蒙上了灰的，掉了链的，轮胎没气的，刹车不灵的。好不容易坐上去准备过把瘾，我也会因为场地不够大而无法骑行，就只能干坐着，幻想着未来我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过一把瘾就回到冷漠的现实中。

我不敢把自行车推到外面，被任何一个人看见的话，我就会变成动物园里只踩着一个轮子前行的猴子，一边骑行一边摔，哭得嗷嗷叫也没有人心疼我一秒，反而会捧腹大笑，期待着我的下一次摔跤……

想到这样的结果我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太害怕了，还是在仓库里待着比较适合我。我已经被驯化成了只能听着苏素的话语而活下去的野种……

我的注意力好像已经涣散了，柳尘鹤变成了两个人，自行车变成了四辆，道路出现了岔路口，楼压在了另外一层楼上，还不会倒下……

“苏阳，你这样还能去寻找大腿吗？”柳尘鹤撑着车，他的十根手指头在我的面前摇晃，我根本就找不到手心的点在哪。

“我能……我必须得去，这是因为我答应下来的事情害死的人，即使不能给他幸福的生活，但我希望他能安心地死去，就当时为了抚慰我不安的良心吧。”我摸到了自行车，跨坐在了椅子上，那一瞬间我好像什么都能看见了，无限清明的视野和无限大的勇气涌了上来，就像拿到了buff的玩家。“我们走吧，我会学会自行车的。”

基本的道理我都懂，就是没有实践过，学习起来是有些磕磕绊绊的，但还是能愉快地前行一段距离。

但以这个速度赶到城那边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累死的人，然后赶不回我的上班时间。我忽然怂了，“要不……还是等我学会了骑自行车，再继续下去吧？”

可我刚刚说完这句话，司机的游魂就漂浮在了我的身旁，他伸出手指着他看的方向，以相同的速度前行着。

这下不去也不行了吧？

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虽然有些困，但是柳尘鹤必须回去赶工作，起码不能让他因为迟到或请假而拖满了升职的过程。

在我勉强学会了自行车的使用方式，天边也已经成了鱼肚白。

“这件事交给我，你先回去吧？”我向着柳尘鹤挥了挥手，不能让他迟到。

“你一个人面对鬼怪没问题吗？那些家伙们长的和人类不一样，还有着一些你不能对抗的技能，在不经意间就给你下套，就像这样被诅咒了也不一定……”

在柳尘鹤继续恐吓我之前，我已经点头如啄米了，为了我的信心不动摇，为了司机的美好明天，怎么能在这个地方被自己的队友给动摇了呢？“你就放心去上班吧，我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flag，但我不得不继续走下去，呆在公寓里并不是一条好出路，万一被人发现了我其实没有被撞伤在医院里，还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那我就完蛋了。

倒不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和鬼怪一起去看看从来没有见过的城市，在人多起来前，我要靠导航找到我前进的道路，以最快的速度飘过去，然后和神婆进行交涉。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柳尘鹤说完以后骑着自行车走了，他要尽可能保留着可用的运数，只好骑着自行车回去。

虽然我想得挺好，但柳尘鹤走以后，司机所望着的方向就变了。他的手在各个方位胡乱指着，还在原地转了几圈，他的眼眶锁定不了方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告诉移动着。

我没有找到神婆，神婆却自己来找了我？

从背脊攀附而上的阴冷气息让我一个哆嗦醒了，我骑着自行车朝着原来的方向移动着，现在暴露自己家的住址显然不行。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啊？”神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她可能出现在任何一处，也可能就在我的身后……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先找个地方突破出去比较好。

“你若是不想死，或者被我困在这个地方的话，还是停下来好好跟我说说话吧。你听说过鬼打墙吗？”神婆的话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收束在了一个方向，我跟着声音回过头，却看见她抓住了死机的头和腰。

我心里一惊，她是什么时候接近的？又是什么时候瞄准了司机的？“有话好好说！神婆你大人有大量，不如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吧？站着挺累吧？”

神婆笑嘻嘻地点点头，但手上并没有松开，她还在用司机作为筹码，“你倒是挺机灵的，这次来是想问我他的事情吧？”

“既然神婆也开门见山地跟我说了，那我也就和神婆说实话吧。还请您把司机的大腿还给他，他只是一个路过的无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