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冒出,她赫然拔腿就跑,根本来不及跟夜北幽说告辞了。
而身后,那束柔和的光一直在她拉开门消失在房里的那一刹那才赫然失去了光彩,头低下微微咳嗽了几下,清冷的脸上顿时变得阴郁无光。
窗子开着,寒风吹散屋内的温暖,似乎一刹那间又再次进入了寒冬,而他,便是冰雪中遗世而独立的雪莲,幽幽旷古,独自忍受风寒。
他走到窗子前,从敞开的口儿中盯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儿从荷花桥上奔过,冰雪如玉的唇角宠溺的勾起一抹笑。
“宗主……”蒙糸站在窗旁,一脸幽怨,“您身体抗不过这料峭冷风,就不要吹风了吧。”
“你送她出去。”
“宗主……”蒙糸无奈的皱眉,“那丫头聪明的很,您不需要为她担心,属下觉得您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天冷,就别站在风口上。”
“我就想看看她。”他目光始终定格在女子狂奔的身影上,唇角浮着淡淡的笑容。
“宗主您要是喜欢那丫头,属下就去把她绑来,您什么时候想看都能看到,只是那丫头心机深重全然不如冰雪蕊公主单纯美丽……”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窗户合上了。
“滚。”
风枳微站在院子里,这宅子重重深锁,虽树木丛生、荷香缭绕,却是暗藏杀机。
在宅子里面绕来绕去,却没有一人上来阻止,可她却能感觉到,四周一直有无数双眼光盯着她!
只是为何没人上来阻止,那便不得而知了。
途径一屋,“呼”地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
“宫主,你先受着,老夫一会过来。”说着便拉开了门。
结果一眼便看到站在门口迷路了的风枳微。
那孟老头身着华服,气宇轩昂,一看便是很有气派之人。
他恭敬的冲着风枳微点点头,拔腿就走。
透过敞开的门,风枳微看清了房里的影像,一屋子的毒蛇幽幽地吐着舌星子,发出“嘶嘶嘶”恐怖的声音。
冰雪蕊蹲坐在最中央的地上,绮丽的面容上微露出惨色,毒蛇一个个躬着身子,蓄势待发。
“这是做什么?”
孟老头停下了脚步,机械回答:“宫主管教右使不力,自然要替她的属下受责。”
怪不得禾渊会答应放过岳祁然,原来,这背后的代价便是以命换命!
她冷眸一眯,脚尖轻点,身体穿过毒蛇飞跃到冰雪蕊身旁,随后又从怀中取出玉笛,放在唇边。
笛声呜咽,凄凄惨惨,那群毒蛇恍如通了人性一般随着那乐声扭动是身体来,笛声突转急促,蛇群竟然通通四处逃窜,硬是在风枳微面前开出一条道来。
乐声停止,风枳微抓住冰雪蕊的手就要往出走。
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三小姐,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
”冥幽盟。“
“你既知道,便应明白,这责罚我是逃不了的。”
风枳微回头,却见冰雪蕊如云的面容上浸了一层朦胧的哀伤。
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什么。
她淡淡一笑,决绝的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其中一条毒蛇的头部,让其对着自己白嫩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风枳微吃痛,却极力忍受,难免涨红!
“风小姐!”
孟老头思维还停留在风枳微竟懂得“驭蛇之术”的惊颤中,回神时,风枳微已经被蛇咬了!
才赶过来不知情的蒙糸朝着房内望了一眼,当下愣在了原地。
糟糕。
这毒蛇毒性竟如此猛,风枳微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双腿使不上力,在即将倒地时却倒在冰雪蕊柔软的怀里。
冷面如霜的脸上露出女子焦急的神态,她抱着风枳微,不解:“你为何……为何救我?”
风枳微唇角溢笑,她哪里有那么好心,她只不过是不想因为自己劝说夜北幽放过岳祁然而让别人顶了责罚罢了!
她不喜欢欠着别人!
“岳祁然是我哥,我这个做妹妹的替他受罚了,宫主,我哥哥还麻烦你多加照顾。”
“好……好,你稍等等,我帮你驱毒。”冰雪蕊将她扶起来,开始运功。
“宫主,运功驱这种蛇毒会损耗你大半内力……”孟老头冲进来,他查看了一下风枳微被蛇咬伤的地方,起身就朝外走,“房里有解药,我去拿。”
“不用了。”风枳微此时却是满脸苍白,虚汗直流,似乎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她强撑着身体让自己坐起来,指着桌角一黑褐色方头蛇说:“帮我抓它。”
“我来。“蒙糸飞身一跃,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那条蛇的七寸部位,赶紧送到风枳微面前。
风枳微伸手抓过那蛇,颤抖的将蛇的嘴逼开,毒蛇吐着舌星子,舌下滴处几滴光色毒液来,恰好落在她的伤口位置上。
蛇液同血液混合,剧烈的刺痛令风枳微浑身抽紧,汗水涔涔的滚落下来。
经过痛苦的一刻钟后,风枳微因中毒而渐渐泛黑的唇部渐渐恢复了的绯红。
“毒解了。”她淡淡说道。
冰雪蕊一听,紧绷的神色总算露出了笑脸。
这种西域毒蛇有个特性,两两一对,毒性相逆,互相可解对方舌液的毒,上一世她去西域作战时便遇到过这种蛇。
解这种毒,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蒙糸同孟老头亲自将风枳微送上了马车,亲眼看着马车安全离开才算松了口气。
转身时,却见一身雪白的温雅女子站在门后,美眸凝视着远方,若有所思。
“宫主。”
冰雪蕊收回目光,脸上又恢复一贯的高冷:“难怪他会为了这个女子屡屡犯病,果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女子呢。”
孟老头:“宫主,这风枳微通过了你的考验,只是这事若是被宗主知道了,恐怕……”
“我去跟他解释。”
“宫主。”蒙糸无奈的晃了晃头,“您低估了风枳微在宗主心里的重要性,他若是知道她为你差点中毒而死,恐怕您是逃脱不了责罚了,不……显然他已经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