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曲如云,一张脸已经成了青紫色,而岳清萱也是冷汗直流,柔软的身体儿被风枳微这气势吓得直打颤!
但她不枉多年来曲如云的悉心栽培,关键时刻仍旧能装出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
“妹妹,琼玉就是个小小丫头,兴许记不太清了,咱们家一向最讲究公平公正,此事还是交给爹爹来处理,爹爹定会帮你查清真相!”
哼,岳清萱,这会子就沉不住气了吗?
这时,宇文睿看好戏看的正爽,十分不悦被人搅扰了看戏的兴致,便说,“清萱小姐,我同皇兄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替去世的九弟操办冥婚一事,这丫头既是我皇弟未过门的皇子妃,涉及皇家,那就不仅仅是你们岳家关起门来能解决的事了。”
“五皇子说的是。”岳清萱咬着嘴唇,黯然退下。
琼玉此时已经被问得慌了神,口舌都打了结,“奴婢……奴婢记不得时间了,但奴婢……确信看到的人就是……就是三小姐您啊。”
“哦?昨晚乌云漫天阴云密布,月亮并未出来,你同我隔着那么远,如何能判定拿走药物之人就是我呢?更何况每逢子时,药房陈爷爷会一一核对药材并记录在账,补货时方便报备,那时药材有没有减少,将陈爷爷的账本取来一对便知!”
这时,琼玉已经半分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步步落入了风枳微的言语套路之中,再多狡辩也只是惘然!
突然,她猛烈的磕头,痛哭流涕:“三小姐,三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瞎了狗眼,奴婢昨晚的确没有见到小姐,是奴婢看走眼了,老爷,夫人……请饶了奴婢吧。”
风枳微冷冷的睨了一眼不断叩头的琼玉,唇角溢出一丝丝不屑的浅笑。
“昨晚天朗气清,明月皎皎,方才我一时激动不小心狂了你,这是我的疏忽。”
琼玉一听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方才……方才她脑子紧张全然失了逻辑,昨晚明明有月亮的啊。
众人汗颜,风枳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事情赫然转向了另一层面。
故意唆使!
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灏突然沉声问道:“那看来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谋害诬陷这岳三小姐了,你!究竟是谁指使的?”
琼玉吓得不敢抬头,一旁的曲如云紧张的花容失色,反倒是岳清萱突然沉着起来,镇定的瞄了一眼曲如云,视线落在了她身侧的丫鬟琼香身上。
若她敢说出半个字,那么她们姐妹二人便一个都活不了!
风枳微前世自然知晓琼香琼玉的关系,两姐妹相亲相爱,她缓缓低下身子,在琼玉的耳畔突然说了两句话,立刻起身。
琼玉蜡黄的面容不可置信的盯着风枳微, 突然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伸出手指指向了岳清萱;“是……”
话还未说完,岳正萧便一个眼神儿使向了家丁,家丁立刻会意当下啪的一声掌了琼玉的嘴,力道之大,琼玉小身板招架不足,倒在了地上。
“是……是大小姐取走丁香……”
琼玉见状,心下顿时知晓老爷是明摆着偏颇大小姐,故意不让她说出大小姐同二夫人取走丁香以及要她诬告三小姐一事,可偏偏三小姐又知道了她的那个秘密——
左右为难之下,琼玉只好说了一半,留了关键的一半。
“拉出去!”岳正萧下令。
岳清萱脸色黑沉,只好死死地咬着嘴唇,这风枳微果真是个心机深的,这种情况下都能让琼玉指证她!
“哟,闹了半天,原来你是个背锅的啊,哈哈哈……”宇文睿冲着风枳微挑衅的笑了笑。
宇文灏盯着岳清萱那楚楚动人的模样,那双水眸情思满满,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时辰不早了,睿,你先同我离开吧。”
明摆着,这是在给岳清萱台阶下啊。
风枳微冷眼睨着宇文灏,见他始终双目落在岳清萱身上,心下鄙视的冷笑。
岳清萱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双手上捧着一捆荆棘。
方才,岳清萱说,她取走丁香本是要给坤老爷的二太太做汤药,却不小心将其中一些洒进了给老祖宗的玉露安神茶中,因此心中才不知晓老祖宗因丁香中毒一事。
但毕竟因她,老祖宗才中毒,岳正萧下令禁足一个月,跪祖宗牌位前反省一个时辰。
风枳微赫然想到上一世,她被人也曾诬陷栽赃,岳正萧便叱骂她心很毒辣,打了她五十板子、罚她半年禁足房中,可同样的事,落在了岳清萱的身上,却只是如此轻的惩罚。
果真,他连半点都不曾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啊!
然而,风枳微在一开始时便发现了老祖宗呕吐物中残留的丁香,但这点丁香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导致中毒昏迷!
关键点是——
老祖宗外室佛像前供案上香灰盒中的香!
那香是用丁香制成,又被用丁香熬成的汤水浸泡过,点燃可具有安神的功效,但若同郁金混合,便可有中毒的风险!
老祖宗供案上的香一向是专供的,从不曾使用丁香这一种香,所以,岳清萱真正动手的地方其实是那柱香!
但风枳微并没有就此指控她,这件事她已经吸了不少眼球,相信曲如云同岳正萧心中对她已经起了防范之心,若她在不依不挠,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幸亏这郁金同丁香混合之毒不会致命,只是一时半会呕吐晕倒,若老祖宗真的就此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放过曲如云岳清萱母女两个!
羊肠小路上,曲径通幽。风枳微双目凝视着宗房,桃花瓣曲线优美的脸颊上,唇角上扬着,抿出一种格外俏皮清丽的弧线。
双目垂下, 但只微微一闪,再度抬头已是目不斜视,目光尖锐!
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眼前一道红影突然闪过,风枳微没有看清人影,便被那人胸前推了一掌,纤巧的身体向后倒在了路旁海棠丛中。
“你……怎么?”宇文睿手掌停在半空中,慵懒而白嫩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惊讶。
她怎么不会武功?
那那日他在皇宫城墙外看到的白衣女子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