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风枳微讶异,这不是夜北幽么,他怎么?
上下打量他一番,今日这气色的确好了不少,还能在那么多人面前将自己不留痕迹的劫走,果真不是一般人!
上次对他手下留情,真不知道对还是错。
但起码从今日来看,他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男子狭长的眼眸微微低垂,迷离而深邃,风吹起他两鬓的墨发,一身月牙白长袍仙气飘飘票,映衬地他越发仙气撩人。
他的视线从风枳微手上那奇怪的手套上收回,“嗯,我。”
“今日你气色蛮不错……”风枳微刚想问他有没有再发病,却想到那时的自己本应该是个死人,便立刻住了嘴,“世子爷,你三番五次救我,莫非……是看上我了?”
嗯?
夜北幽微微抬眼,一刹那的愣怔后,冲着风枳微露出温暖的笑容。
而这一笑,直接令风枳微心漏跳了半拍。
“履行责任。”他红唇淡淡的微启。
履行责任?什么责任?
风枳微脑海中对于这个男人的信息全然不知,仿佛他是一个突然强行插入她生命的小插曲。
风枳微想了想,不懂他话中含义,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忽然问:“你跟我不过一面之缘,能有什么责任,该不会是你找什么理由故意接近我吧。”
说完,因为自己自恋,低声咯咯笑了起来,然后又上前豪放的拍了拍夜北幽的肩膀,一双眉目凝视着他。
不知为何,风枳微一看到男子这副病娇又纯情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男子英眉却突然蹙了起来,一双深邃动人的寒目盯着风枳微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又轻轻地呼了口气。
粉红的唇瓣开启,“不是。今日我只是路过,顺便救下你罢了。”
声音清冽动人,虽浑身散发矜贵清冷之气。
风枳微没好气的松开肩膀上的手,“知道你对我无感,我就是开开玩笑。”风枳微突然低头苦涩一笑,“我只是惊讶,我自己还能对着一个陌生人笑,不关乎谄媚、心计、恨意,我觉得,我就是我。”
风枳微落寞转身,不远处,小桥流水,桃花灼灼,在粉色世界最里面是一处娴静优雅的小院子。
风过,桃花婆娑,一片片花瓣随风舞动,落在风枳微的头上,肩膀上。
落寞之余,风枳微也十分惊诧,自己竟然会对一个随时威胁到自己人身安全的人吐露真心话。
风枳微低头笑了笑,双眸中的柔情退散,换成一副冰寒锋利的样子。
风枳微,你不能再任意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眼前这样充满威胁的男人!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温润男子脸上慢慢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夜北幽抬手将她头上的桃花一片片取下来,她抬头,恰好可以看到他精致到恰到好处的下巴以及那认真细腻捡桃花的模样。
风枳微脸立刻僵住,自动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全然不顾夜北幽突然落空的手掌,尴尬的停在空中。
“天色不早,我先回了。”风枳微拂袖就要离开,赫然想到什么又转身目光逼视着他,“世子爷,我想我的身份已经被你调查清楚了,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来这里,所以你救我不是意外,而是心存目的,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夜北幽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些话,有些意外。
他浅浅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上被一缕柔和的光笼罩着。
风枳微心动了一下。
这一笑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自己多心了不成?
该死的,这男人总是能轻易的将她的心打乱,令她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回答就算了。”
风枳微就要走时,她的手突然再次被抓住,这一次,那男人深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纯洁的手套上。
风枳微心虚的抽回。
他不会怀疑什么吧?自己同另外一个身份简禹珩每日都戴着一样的手套,心思细腻的人不难会怀疑自己和简禹珩的关系。
“下次,不用躲开我。”他红唇轻启,风枳微听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
“……我们有肌肤之亲了。”
一股邪风四起,风枳微打了一个冷战。
肌肤之亲?
那日在池子里面她利用他性转一事么,都多久的事情了——
况且那不算肌肤之亲吧!
“那不算,那顶多是人与人之间表达友爱的一点点小抚摸,若那样都算,那我莫不是跟各种人都有肌肤之亲了?”
风枳微全然忘记,那日在幽水林自己不小心强吻了人世子爷脸颊一事。
世子爷白嫩如玉的脸瞬间垮了,寒意令她又打了一个冷战。
“那你同别人也是这么表达友爱的?”
风枳微无辜的眨了眨眼,连连点头,“偶尔。”
突然,夜北幽脸色突变,止不住咳嗽,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又……发病了!
风枳微赶紧取出瓶子,正当她要拿冷凝丸时,夜北幽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副痛苦模样的质问:“几次?”
这发问令人摸不着头脑,风枳微凝视着男人双眸间那突然迸发出的寒光,隐隐觉得,即使眼前他孱弱不堪,若弄死她,轻而易举。
夜北幽等待着女子回答,半晌后,他突然冷冷的挣脱掉了女子的手臂,清冽的咳嗽声在竹林间幽幽传响。
“这药……”
风枳微送出去的丹药并未被夜北幽接受,他固执的扭过头,一滩鲜血哇的咳出。
一阵风过,撩起男子墨发,俊秀的面孔因发病而变得惨白兮兮,他无力的忘了一眼风枳微。
白衣翻飞,身影骤然消失在竹林。
这……究竟是何情况?
一袭红衣烈焰如火,桃花树下,女子身姿袅娜,纱裙清风吹佛,秀雅稚嫩的面孔被不解所笼罩,樱桃唇抿了抿,赫然转身。
回到宅子时,天幕黑沉,岳府外面 灯火通明。
几个家丁眯着眼望到黑幕中隐隐出现的身影,立刻前去宅子里面汇报。
堂屋。
正中挂着中堂画,话下陈设一水曲柳台古桌,岳萧然威严坐在一旁,一旁则坐着一紫色宫廷服装的太监,正闭着眼养神。
堂下两侧分别是岳萧然的几房太太,依次是三太太周氏、四太太唐婵以及岳清楚、岳清蓉姊妹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