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赫然回想起那日,他本是出坊间酒楼喝酒,子时回皇宫时却看到一女子在皇宫城墙上飞跃,他追上去,那女子清秀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
自此,误终生。
风枳微坐起身来,心中大骂宇文睿这个傻蛋,差点要了她的命!
心里想着,忍不住也翻出了白眼,恰好这一幕被宇文睿看去了。
“喂,方才就是误会,本王以为你这丫头小嘴儿锋利,还说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纸糊的老虎。”
风枳微拍拍衣服上的泥土,昂着清秀的脸问:“那五皇子您是什么?欺负老虎的猫?”
“你!”宇文睿戏谑的面容一刹那间被怼成了铁青色,“你这丫头,还真是嘴上不饶人,本王方才可是救了你,你不感谢就好了,还来顶撞本王。”
“谢五皇子,方才一掌就当还了您的。”风枳微谦逊的行了行礼,便朝着潇湘楼的方向走去。
宇文睿站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扇子一合,一双桃花眼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仿佛要戳出个洞来。
“方才那一掌挺重的,你身体……”
“臣女身子硬朗,您再来三五掌也不成问题,就怕被丫头家丁们看见了,将五皇子殴打女子的事情传出去,看雍都哪个姑娘敢嫁给你!”
宇文睿嘴巴一抽,半天才缓过神来,而这时,风枳微却早已给他行了礼离开了。
“喂!”宇文睿冲着那纤巧的背影慵慵懒懒的吼了一声,“你若是生气,就也打我一掌呗,损人算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风枳微赫然转身,桃花瓣的容颜上,樱桃唇向上弯起,勾成一道绝美却冷肆的曲线。
她低下身从身侧绿丛中捡起一桃木枯枝,站直身体,捏着枯枝的一端,在宇文睿惊讶的神色中扔了出去!
桃木枯枝笔直的射出去,在即将碰触到他身体时,他暗暗发力,那枯枝如突然逃窜的蛇啪嗒一下落在了脚下。
风枳微唇角勾笑,“臣女遵命。”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留下一脸懵圈的宇文睿看看远去的风枳微,又看看脚下的枯木枝,心头陡然生出一丝异样。
她宇文睿纵横花月场所,所到之处哪个女子不为他倾倒,唯他是从,可他却偏偏是雁过不留痕,却没想到,今日竟碰上一个敢如此忽视她的女子!
也好,近日来烦闷异常,正没个地方寻乐,倒不如看看这丫头,还能翻出什么趣事来。
风枳微回到了潇湘楼,却见门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身着家丁服模样的男子,绿萼苦着个脸同那二人争论,身后的红衣一眼便看到了风枳微,赶紧扯了扯绿萼的袖子。
“绿萼。”
风枳微上前,两个家丁循声转身,弓着身子行礼:“三小姐,奴才奉老爷的命令前来负责三小姐院子的安全,若无其他事,三小姐在院子呆着便可。”
绿萼怒气冲冲:“凭什么,凭什么,我家小姐犯什么罪了,老爷为何要关着我家小姐?”
家丁冷面回应:“这是老爷的命令。”
风枳微睨了一眼那两个家丁,双目微微垂下,她闭着眼睛稍稍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再度抬头时目光已经清丽灼灼,神态自若。
“绿萼,休要胡闹,爹爹只是担心我的安危,我有些累了,回房吧。”
红衣立刻赶在了绿萼前头,抢先扶着风枳微回房,风枳微揉了揉眉心,抬眼睨了一眼红衣,冷唇泛起讥笑之意。
一进门,沈妈妈便紧张的扑过来,上下查看着风枳微有没有伤势,并亲昵的询问有没有受委屈。
看来,老祖宗房里发生的事全都知道了。
绿萼唇角向下憋着,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小姐,绿萼没有爹娘,实在不懂这世间父母哪有对亲生女儿如此残忍的,明明小姐您也是老爷的女儿啊,为何您得不到庇佑?为何您就要白白受此委屈?”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绝对,父母对子女也不尽是呵护备至,若上一世的她对父亲这个名词还有些许的期盼的话,那么这一世她早已将这虚伪的情感抛诸脑后。
因此,岳正萧的冷漠伤不了她半分!
“绿萼,莫要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沈妈妈神色严肃的拉住绿萼的手,严厉教导。
绿萼委屈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小姐,转身回外室取布料去了。
府里送来的布料摆在外室的桌子上,颜色鲜艳,风枳微走过去摸了摸,秀眉却突然蹙紧。
这布料表面上看似华贵,可却是一批生了暗虫的残次品,她上辈子也是当过皇后的,这等布料常人看不出来,但她摸一摸便能知晓。
“小姐,这些布料好漂亮,沈妈妈说了,她准备拿去给裁缝为小姐赶制一批新衣,待换季时便有的穿了。”
风枳微松开那布料,心头赫然生出一计!
她抱起那布料递给绿萼,“那正好,这布料你同沈妈妈一起送去裁缝那。”
她又想到什么,转身回房间,取出柜子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摆在床上。
这些衣服,大抵都是颜色清雅或是款式俏丽的女子襦裙,她摸着下颔想了想,抱着这些女子衣物扔到了屋外,一把火烧了。
绿萼拦都拦不住,只是瞪大眼睛望着风枳微。
当然,风枳微自有她的考量,这些衣服一个个偏女子气,她必须时常穿着中性的衣物,若不小心性转了,起码从衣着上不会惹人怪异。
至于朱钗发簪,能不戴就不戴,她便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件不太值钱的朱钗分别赏赐给了绿萼同红衣。
至于老祖宗那里,虽有专人照顾,那毒性也不致命,但老祖宗年岁已高,经不起折腾。
她从包里翻出了从蝶鸢谷带回的祛毒丹,准备要给老祖宗送去,可刚走到门口,却被家丁拦住了。
看来,名义上是岳清萱禁足,实际上是,她得陪岳清萱禁足!
不过,要想困住她,那着实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枳微换了一件淡紫色纱衣内着月白色长裙,偷偷地从后院高墙翻了出去,躲过了家丁的监察,大步朝着荷香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