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年回到家就和赵大河说,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孩子也知道他两个不干不净的关系可怎么得了。赵大河偏偏不以为然,劝老头少操心年轻人的事便让赵永年更加生起气来,嘟噜着赌气回屋睡了
赵大河端着茶杯又走到院子里,在石桌子边坐下。抬头看了看天,那蓝幽幽地天幕上一轮皎白的月亮却又戴上了草帽,预示着明日很可能是个雨天。他想着老爷子赵永年那气呼呼的样子不禁苦笑起来。感情的事,不就是老坏在这些抱着传统的条条框框还死不放手的老辈子手里么?
一阵又一阵的锣鼓吹打把一身红的小女子从赵家接走了。随着那热闹的步步远去,赵家的大儿子赵大河却独自醉倒在床上。他爹一手张罗了从小就因父母早亡寄居在他家的妹妹郁捷琳的婚事。
赵永年严厉警告了赵大河说:“你小子的心思老子比哪个都清楚,就不要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你妈临死的时候交待我,无论如何不能让琳儿再在农村受憋屈,要培养她到城里去生活。金怀远虽说以前也只是个高中生,可人家已经在读大学了,又是国家单位的技术员,你拿什么跟人比?”
赵大河在郁捷琳结婚以后偏就以超龄生去当了兵,回来以后分到镇上粮站也成了公家人。老头子赵永年以儿子为荣的同时,有时也就暗暗有些后悔。可毕竟一切成了定局,他便时刻更加尽心地关心着女儿、女婿的生活。
赵大河前些年也结了婚,可没过上三年老婆便撇下一岁多的女儿跑了。赵大河便没再找,带着女儿就陪着赵永年过。
四周围又出奇地安静了,这种连小虫子都特别安静的晚间是一定预示着有雨的。他想明天是该一早就要把露天的粮堆给检查好,要是淋湿了可是要命的事,山区里的人还等着这批救济粮呢。
成无双知道孟长江心里有些不痛快便主动留在了黄葛村过夜,让王子君自己回家去。王贲临陪着王子君一路玩笑着走到镇子边上也突然告辞,神秘地往镇子西边那片农田中间一条小路插过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了。也喝了些酒的王子君借着酒劲儿就往街上走,在空旷的街上偏就撞上了一个人,刘延请。
急着出镇的刘延请原本正低头赶路,不想王子君歪歪斜斜直接撞到了自己肩上。刘延请一把扶住了站不住的王子君,然后说了声对不起。
王子君被这一吓酒已经醒了大半,在午夜的的街头突然被一个清隽的男子给扶住了难免就有些难为情。赶紧也说了声对不起就要抽出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来。
牛延请见王子君喝了酒,便又把她扶到街沿上坐着笑说漂亮女人喝成这样居然还半夜三更独自在街上走,不是成心把坏人给招出来么。
王子君笑了,举起软软的手臂指着牛延请说:“你一定是个好人,我知道。”
牛延请蹲下来说:“你怎么知道?我脸上写着好人是吧?”
王子君手一挥说:“你长得乖,长得乖的都是好人。”
牛延请哈哈大笑,一把拉起王子君说:“走吧,女同志,我既然是好人就好到底,把你安全送到家也省得其他人惦记了。”
王子君被送回家,罗广一边给她洗脸洗脚一边说这镇上的女人恐怕个个是酒仙儿,下回真要跟去守住了,要不然搞得走错门,那可是大大的不划算。罗广不会知道,他一句无心的玩笑会在不久后一语成谶。
雨果然就在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两个炙热的生命在一片宁静中各自呼喊着含糊不清的世界,几乎充溢了整个夜空的岩浆又慢慢消弭于无形。生命中某些孤独不是可以随便抵达的,即使是你付出了所有的真诚或者拼尽全力,不得其门而入都是你不可言说的冷。
王子君又在梦中惊醒过来,但这一回那梦里面目不清的男人似乎能看得清楚一些了,但仍然游离在她身手之外。她转头看看身边的男人睡得很熟,但嘴角不时地蠕动着,简单的生活让这男人有一种天然的满足感。
女人起身来,走到窗边望一望路灯照亮的空荡荡的公路。昨晚遇见的男人让她一时难以挥去那俊俏的模样。搞不清楚老天爷如此安排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果是非所说,无所不能的老天爷给她打开了另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