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不是说要把我送进慎刑司吗?来来来,快把我送进去吧。”
皇后:“……?”
“母后,您可是一国之母,说话不能不算数啊。既然说了要把我送进慎刑司,那就一定得说到做到啊。”
皇后:“……?!”
“你们都别愣着啊,来来来,快带我去,这可是皇后的旨意。”
怿棠急得都快哭了,可皇后和众人愣是没理她,只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
“嘿~非逼我动手是吧?”怿棠说着就近找了个丫鬟,一把把她推搡在地。
丫鬟惊叫一声,众人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皇后气得脸通红,“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把她给本宫拿下,立马送进慎刑司!”
怿棠满意的勾起嘴角,任由两个侍卫拿刀逼着自己往慎刑司走去,心里丝毫没有对进了慎刑司后的事情的担心,反而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喜悦。
刚得瑟呢,迎面就撞见了一脸阴沉的楚弘谨,怿棠连呼倒霉,低下头去催促着几位侍卫走快些。
楚弘谨却是至始至终都没偏过视线,一副“闲人勿近”的模样与他们擦身而过,径直沿着宫道走了。
怿棠抿唇,逃过一劫的喜悦过后,心里反而升起一股失落来,挺不是滋味儿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却理所当然的看到的是慎王爷倨傲的背影。
这表示自己真的让楚弘谨讨厌了吗?怿棠全然没了刚才的雀跃,垂头丧气的跟着侍卫往前走,韵怿棠啊韵怿棠,你说你干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先是自作聪明连累了般若,再是惹怒了皇后,还嫌不够招人厌的用花瓶砸楚弘谨……你自己都能把自己给作死!
想起刚才被花瓶砸中时楚弘谨的表情……真是,我是不是该想想留那只胳膊?怿棠想着还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两条胳膊,叹了口气,不分伯仲,好难选!
怿棠会这么想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要是知道了她就不用这么纠结该留那条胳膊了,因为一条都不会留下来。
楚弘谨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揉了揉胸口,要不是自己有习武,要不是那花瓶是上好的轻薄质地,估计他得当场吐血。抚了抚胸膛,收敛了怒意,楚弘谨面无表情的踏进了凤仪宫的门。
“母后呢?”
“回慎王爷,皇后娘娘气得不轻,正在屋里发火呢。”
凤仪宫内此刻寂静无声,宫人们都屏气敛息,生怕成了皇后娘娘的出气筒。于是,皇后娘娘带着怒意的吼声,和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楚弘谨在门口站了良久,听着屋里的声音。皇后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立马厉声呵斥道,“这么难喝的东西,你居然还敢拿来给本宫喝!”
丫鬟吓得忙跪下磕头求饶,皇后更烦更生气了,一抬手就把茶杯带茶扔了出去,刚一脱手,楚弘谨就一个转身,往前大跨一步,出现在皇后视线。茶杯和茶不偏不倚刚好砸中楚弘谨胸口,茶水流了一身。
楚弘谨吃痛的冷吸一口气,虽然自己的确是设计让皇后砸中自己,好说话一些,但他没料到居然会砸中同一个地方。心下腹诽:你们两个人是商量好的吧?
但面上却是不言语,一脸忍痛的上前跪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一脸尴尬,当然也不会拂了楚弘谨的好意,“起来吧。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谨儿擦一擦,把这儿收拾了。”
丫鬟们忙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只是楚弘谨衣服上还有一大团茶渍。他是慎王爷,自然是不可能在这儿换衣服的,何况也没有合身的衣服可换,只得就这样了。
皇后给楚弘谨赐了座,明知故问道,“谨儿,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母后这儿了?”
“回母后,儿臣今日得了几颗灵芝,据说是在无底深坑边缘采摘的,吸了天地日月的灵气,又是晨露浇灌长大的,很是营养。儿臣记着母后以前爱吃,就来问问母后现在还喜不喜欢,若是喜欢,儿臣便改日送来。”
灵芝是药,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吃?只是它有大补的功效,又美容养颜,身为皇后拉不下脸,觉得如果为了保持美貌才吃灵芝的话,会被人认为肤浅低俗,所以才对外宣称是自己喜欢吃。
后来吃得多了,药效减弱,假灵芝也越来越多,也就不再执着于这一样补品了。现今听说有这样好的灵芝,许久不吃的嘴也馋起来了。
“既然谨儿有这份孝心,母后也不忍拒绝。不过谨儿日里忙,就不必亲自来跑一趟了,让下人们来就好了。”
楚弘谨应了是,和皇后聊了聊其它的事,就是不提顾玄叆。皇后纳罕,她以为楚弘谨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顾玄叆呢,灵芝什么的只是为了好求情。
“谨儿,你就不问问慎王妃的事儿?”皇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楚弘谨一脸淡然,“儿臣已经听说了,今日本就是她冒犯了母后,母后怎么罚她都是她罪有应得,母后不必顾虑儿臣。”虽然你真没怎么顾虑我。
皇后心情顿时大好,欣慰的看着楚弘谨,点了点头,“你这么懂事,母后很是欣慰。不过你放心,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正室,母后只是小惩一番,以儆效尤。”
楚弘谨谢了恩,腹诽道:都送进慎刑司了还小惩一番?古往今来,有哪个王妃被送进慎刑司过?
再闲聊了几句,楚弘谨便告了安,皇后招招手,大丫鬟忙凑上来。
“你悄悄跟着慎王爷,直到他出宫。”
这边怿棠被送进慎刑司,碍于皇室的面子,又顾及着礼数,所以怿棠的身份并未公之于众。慎刑司又是个不怎么光彩的地方,消息闭塞,管事嬷嬷照例不问一句的收下了怿棠。
“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管你以前是哪个宫里的,受不受宠,到了这儿来,你就什么都不是。如果你敢偷懒耍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怿棠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想着这番话得记住,以后找机会自己也来一遍,感觉好过瘾。
管事嬷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以后就叫我戴嬷嬷吧。你叫什么?”
“呃……”怿棠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她并不在意作为第一个进慎刑司的王妃是多么的丢脸,也不介意往皇后脸上抹黑,但同时丢的还有楚弘谨的脸,这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我叫……翠花?对,我就叫翠花!”
戴嬷嬷奇怪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一间空荡的房间里,摆了四张床,再加四个柜子,连梳妆台都没有。怿棠倒是不介意,领了洗漱用品和衣服,麻利儿的换了。
“明月,这是新来的,你看着点儿,给她讲讲这里的规矩,别到时候说我们是受人指使的。”戴嬷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就走了。
怿棠也没多想,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觉得甚是眼熟,“明月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明月一脸尴尬,“都在宫里做事,可能是见过一面吧。”
“是吗?”怿棠疑惑,不由得多盯了几眼。
明月被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我们赶快去做事吧,不然要挨骂的。”
怿棠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好多说,只得点了点头,跟着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怿棠起身捶了捶腰,眯起眼睛看了看日头,一脸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