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怿棠眼疾手快,阻止了要跪下的般若,将她重新按在软塌上坐好,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楚弘谨吩咐的,你不用什么事都替他顶。”
般若扶额,不,这不是他吩咐的,确实是我不想告诉你而已。
“我知道,楚弘谨就是觉得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压根儿就没有不同意的资格,我也承认他的观点,但我就是接受不了。你说他才娶我多久就又娶了?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感情不好吗?这件事说轻了是对我的不尊重,说重了就是对所有正室的不尊重!”
般若也不去挑这些话的刺儿,只是笑着听她抱怨,知道她不过是找些借口来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便安抚道,“慎王妃,其实皇上此次赐婚不过是慎王爷封王的附属,王爷并没有想到要去贬低你,更没有向外宣传你们关系的意思。虽然王爷对你确实是有些不客气,但心里还是很重视你的。”
“般若姑娘你别说了,楚弘谨对我什么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是,他对我是重视,重视到咬牙切齿的地步了吧?我也没想让他对我好,但怎么说我们也是战友了,起码态度上得好点儿吧?”怿棠越说越来劲,对于楚弘谨,还真是有吐不完的糟心事啊。
“这是王爷的性格使然,生活环境使得王爷不得不封闭内心,待人就冷淡些了,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见王爷以毒舌的面目示人呢,可见你对王爷的意义不同了。”想起今日楚公子的表现和从下人们那里打听到的夫妇日常,般若眼里的笑越发真切。
怿棠摆摆手,“般若姑娘,你不必为他解释,我已经看穿他的本性了。话说你对楚弘谨还真是上心啊,又是为他办事又是为他说好话的。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怿棠就后悔了,都请旨赐婚了还能是什么关系?虽然怿棠对楚弘谨很是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他与般若无论从相貌上,还是智慧上,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即使般若于怿棠而言,是女神般的人物,楚弘谨也丝毫没有不配之处。想想,还有点儿不甘心。
般若正欲开口,却被怿棠挥手阻止了,“果然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听了。”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刚才王妃说我们已经是战友了,此话当真?”般若早先从楚弘谨那里听过这个词汇,稍加推论,便知这个词的意思了。
本以为怿棠会激动的承认,可她偏偏出乎意料的沉默起来了,般若猜不透怿棠的心思,这个情况下,没什么妨碍到结盟事宜吧。至于婚事,般若觉得,怿棠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怿棠腹诽:我之前确实说过我们是战友,可楚弘谨不相信啊,没有信任怎么结盟?后来又收到二皇子的信,就打算与二皇子联盟的说,总觉得这样胜算更大。可是我女神站在楚弘谨这边啊,而且……怿棠想了想成为手下败将臣服在别人脚下的楚弘谨,甩了甩头,真心不想看见那样狼狈的楚弘谨,他应该永远都是淡定而高贵冷艳的。
“般若姑娘,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有我在,或许只会拖后腿而已。”怿棠自我认知倒是很清楚,因为杀手这项工作,想保命的话,就得明白自己能胜任到哪种程度,一味的逞强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见怿棠这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弱点,般若也不再顾虑着怿棠的感受拐着弯说话了,“你只需要守住自己的身份就好了,其它的事,有我和楚公子在呢。”
虽说是自己先承认的,但听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了,怿棠苦笑,自己来古代的原意是大展拳脚,证明自己的实力来着,奈何这里逼格太高,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怿棠心有不甘,喉咙晦涩的答了一声,“好。”
般若看出了怿棠的难受,但她并没有什么理由去劝慰怿棠,她们只是达成合作的关系,各尽其能,各取所需,仅此而已。般若看得明白透彻,不是每一个相逢都要交心。
二人一时无话,般若便告了辞,留下怿棠一人原地发呆。
日沉西山,夜幕降临,始终没等到解足令的怿棠不安起来,匆匆吃过晚饭,在田思的话唠战术下,心不在焉的洗了个澡,再换一桶水泡进去后,就谴退了伺候的丫鬟。
“她还在里面吗?”楚弘谨处理完了事情,回神一看已经是晚上了,便回到房间,却不开门进去,先问守候在门外的丫鬟。
“回慎王爷,王妃自回来之后便再未出来,连饭都是在房里吃的,估摸着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田思早觉得不对劲,自家小姐自从新婚夜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以这个性子的小姐竟在房里呆了大半天,多半是王爷有令,于是斟酌着答了。
楚弘谨心下微惊,没想过这个顾玄叆会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进了屋。
内室的帘子没有放下来,楚弘谨没有看到怿棠,第一反应就是她逃掉了,看看窗户也是从里面就关好的,有些疑惑,抬脚走进了屏风后面,顿时无话可说。
原来怿棠在折腾了一天之后,顿入温暖舒适的水中,疲意翻滚而来,就在水桶里陷入了睡眠,此时仰着脑袋,耷拉在水桶边沿,双臂撑着水桶,睡得倒是香甜。
垂在水桶外面的长发还湿漉漉的,水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面上,灵秀动人的脸上仿佛还粘着水珠,樱唇水润,楚弘谨觉得心尖痒痒的,上前去摸了摸水,已经凉了。
“来人。”
田思和听见王爷回屋赶来伺候的青衣对视了一眼,王爷进去好一会儿了,还以为已经就寝了呢,两人都打算离开了,听见王爷叫人了,忙推门进了去。
楚弘谨坐在软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目不斜视,“本王要沐浴,打水来。”
田思进门就看见屏风还严严实实的拉着,心下一惊,不会吧……她偷偷往内室瞥了一眼,欲哭无泪,她家小姐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青衣欲往外走,将清洁浴桶的事交给田思,自己则去叫人抬水来,却不曾想被田思拉住衣角,往屏风后面拽。本来以为田思是不懂得沐浴的规矩,才拉着她一块儿的,可到了屏风后面,看见坐在浴桶里安稳入睡的王妃,顿时愣住了。
自家王妃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和田思感慨了一样的话后,突然想起刚才王爷进屋之后的一小段空白,才恍然,不由得勾起唇角,自家王爷个性还真是别扭,明知王妃在浴桶里睡着了,也不声张,只是以自己要沐浴为借口,让我们来发现。看来这慎王府,要变得有趣了。
软塌上的楚弘谨依旧装模作样的拿着书,可心思却不在书上,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样的女子没看过,就连皇后的容貌都没能让他愣怔片刻,可刚刚他确实是看着自家王妃出了好一会儿神,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现在听着屏风后面传出的咋呼声,就更想不通了,心里满是后悔。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我是光着的?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放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田思和青衣二人甚是无语,秉着王妃睡熟,下人们也不敢吵醒的原则,想替王妃擦干身体,穿上内衫,送到床上去躺好,可没想到刚把王妃从浴桶里捞出来,闭着的眼睛突地睁开了,还嚷嚷起来,整个一被拐卖了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