怿棠啧了一声,自己有什么立场去想这些多余的事情?楚弘谨也好,女神也好,我都没有资格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我要做的,仅仅是像楚弘谨说得一样,保住自己的身份就好。
可是,独守空房的滋味真不好受,虽然不是第一次了。怿棠苦笑,原来习惯会这么折磨一个人。这段时间,尽做了一些蠢事……好累啊。
夜,寂静无声。慎王府陷入沉寂,只有些许微弱的灯光。怿棠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楚弘谨……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天亮了,田思因为昨晚的事担心着王妃,所以起了个大早,特意去先前的那家早点店买来包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青衣带着几个小丫鬟来伺候王妃梳洗。
“田思,你去哪儿了?”青衣对之前王妃带着田思私自出府的事还心有余悸,一早没看见田思甚是担心。
田思扬了扬手里的一袋包子,“王妃爱吃这家的包子,我就赶早去买了。”
青衣会心一笑,她知道田思对王妃的好。
一行人来到怿棠房门前,敲了敲门。
“王妃。”
没有回应。
“王妃?”
还是没有回应。
田思与青衣慌了,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安。
一旁的小丫鬟见了,出声猜测道,“许是还没有起。”
二人没有理会,王妃浅眠,对声音很敏感,不可能叫了两声还没有回应。现下这情况,倒是和王妃出走的那天一样。
不敢耽搁,二人推门而入。青衣嘱咐小丫鬟们守在门外,若王妃真的是又擅离王府了,起码事情不能闹大。
进了门直奔内室,直到看到王妃还躺在床上二人才松了神经。
“王妃?”
田思上前轻唤道,心里又恐慌起来,王妃脸色苍白得吓人。
青衣显然也注意到了,嘱咐田思在这儿守着,自己去叫赤菱来看看。王妃不能有任何闪失,起码这一段时间王爷的表现是这样告诉她的。
“青衣,王妃不会有什么事儿吧?”田思泫然欲泣,连青衣都紧张起来了,让她更加不安起来。
青衣无法给出回答,只得安抚两句,便匆匆去找赤菱了。
等找来赤菱,田思已然泪流满面。王妃不仅脸色惨白,身上还烫得吓人。本来身子就有伤,现下又是这般模样,怎能不让人忧心?
把了脉,又查看了身上伤势,赤菱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赤菱姐姐,王妃到底怎么样了?”
“哎,居然出现了最坏的情况。青衣,还是先禀报王爷吧。”
青衣与田思听了皆怔住,言外之意她们懂,王妃现在的情况,她们负不了责。
“王爷今日还有早朝……”青衣欲言又止,但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话。
王爷今日有早朝,可能不会来。
但还是要尽到自己的职责,青衣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此时楚弘谨正由般若伺候着穿朝服,听见青衣来了,眉头微皱。
既然自己派青衣去服侍王妃,那青衣必定是尽心尽力,不会懈怠半分。现在正是起床的时辰,青衣这时来,那定是韵怿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爷,王妃情况很糟,已经陷入了昏迷。赤菱说,出现了最坏的情况。”青衣只说客观事实,剩下的,王爷自会判断。
般若手上的动作一滞,看向王爷。
楚弘谨脸色如常,只是微皱的眉头展露出心里的不满,“你做事怎么也失了分寸?”
“奴婢知错,王爷息怒。”青衣垂头,王爷的话说得很清楚,是自己因为王妃的与众不同而产生了动摇,果然应该按平常一样,不管发生什事都要等到王爷上完早朝再说。
“回去吧。这里有般若伺候本王,你做好自己的事。”
“是。”
青衣告了退,般若给楚弘谨收拾好,正欲出门,却被楚弘谨叫住,心里笑了笑。
“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情况,见机行事。”
般若故作惊讶,“什么情况?”
楚弘谨斜睨一眼演的认真的女子,转身出了门,“韵怿棠还不能有何闪失。”
楚公子这算是傲娇吗?般若想着已经走向了王妃的院子,她本来就打算来的。
“王妃情况如何?”
青衣等人见侧王妃来了,忙福身行礼。
赤菱回道,“王妃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本就极为虚弱,又心虑重重,郁结于心,导致高烧昏迷不醒。现在的情况,是最为棘手的,甚至威胁到了王妃的生命。”
“唔,”般若惊讶,她不曾想到会这么严重,“那眼下可有何法?”
“回侧王妃,我已开了方子,只是这方子的药材极为珍贵,难以找到。”
“无妨,青衣待会儿拿着宫牌去太医院找找,若也没有,我再另想他法。”
青衣应了是,赤菱才接着道,“我再为王妃行针灸之术,去除郁结于心的气血。眼下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般若点了点头,让赤菱着手准备着,能不能让怿棠醒过来,总要试一下才知道。若不能,恐怕就麻烦了。
几人忙前忙后,总算把针灸和药都用在了怿棠身上,脸色是好了许多,可除了扎第一针的时候怿棠叫了一声疼,扎最后一针的时候吐了口血外,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此时楚弘谨也已下了早朝,换了身衣服便过来了。情况也已听般若说了,听完之后不发一言,只是皱着眉,看不清情绪。
“王爷,侧王妃恕罪,我能力不足,无法让王妃清醒过来。”赤菱跪在床前,谢罪道。
般若将她扶起,宽慰道,“王爷这么多年能平安走来,你功不可没,若还说你能力不足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什么有能力的人了。”
赤菱心下感动,谢了恩。
“你心里有何想法?”楚弘谨见赤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问。
“王爷,正如赤菱先前所说,药可治外伤,可心病难医。王妃病情加重乃至昏迷不醒,都是王妃思虑过多,有事闷在心里,郁郁不乐导致的。倘若要让王妃苏醒,只得消了王妃心头之事才可。”
楚弘谨默然,话虽如此,可韵怿棠的心病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啊。
挥手遣退了众人,楚弘谨望向般若,“你可知她心病为何?”
般若抿唇,她也不确定,只得猜测道,“许是对自己的无用感到不满吧,先前我落水遭刺客袭击,王妃虽然为了救我还受了伤,但她心中一直对我有愧。此次入皇宫又惹了麻烦,心里更为不快,所以郁结于心。”
见楚弘谨不说话,般若继续道,“王妃是个有身手有性子的人,肯定不会甘愿只做一个木偶。”
楚弘谨知道般若的猜测向来不会无凭无据,更何况韵怿棠对般若也是有话就说,不加掩饰的态度,所以这番话可信度还是高的。
“既如此,那就找个功夫好的来教教她吧,也免得她动不动就昏迷添乱。”楚弘谨看着安静躺着的韵怿棠,心里有些别扭,挪开视线向般若道。
“是。不过也得等王妃醒来才行了。”
一晃时间就到了晚上,担心了一整天的王府众人终于盼来了王妃苏醒的消息。
“王妃,您慢点儿吃。”
“别啰嗦了,饿了一天了,你就让我痛快的吃吧。话说猪肘子怎么还没做好,你去催催。”
“王妃,您刚醒,赤菱姐姐说了,您还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啧,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她又不在这儿。”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桌子上这些鸡鸭鱼肉不都是你拿来的吗?又不差一个猪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