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身子,怿棠轻咳一声,装作没事儿一样向后面的般若招招手。般若知道若是顾着礼节不上前的话,王妃定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拉自己了,于是也不再犹豫,走到了怿棠身边。
虽然般若提醒过,楚弘谨也教训过,人多的时候还是要顾着礼节,但看到女神向自己行屈膝礼还是觉得心虚,忍不住扶了一把。般若知道怿棠没有在她行礼之前就阻止她就已经算是进步了,也不说什么,道了声谢。
管家赵义臣已恭候多时,刚才的事也看在了眼里,心下想着这王妃倒不是个金贵的,看来不难伺候。随即便迎了上去,对着怿棠行了一礼。
“奴才赵义臣,拜见王妃。”
怿棠摆摆手让他起来,又让青衣赏了银两,这些都是般若交代过的,她每一个步骤都记得清楚。
走到门口,府中等候的众人一齐跪下行礼,怿棠突觉无福消受,这么多人对着她跪,得折多少寿啊,忙让他们起来,照例赏了银两,毕竟搬了新家,得图个吉利。昨晚上就把般若写的稿子背了下来,装模作样的训了两句,便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则携着般若逛这府邸去了。
“我说,这王府也太大了吧,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得起啊?”怿棠和般若逛了大半天,走走停停,终因般若体力不消作了罢,找了个亭子坐下歇息。
众人汗,这王府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住得进来啊?
有小丫鬟摆上果盘和茶水,般若伸手拿了一个桔子剥了吃,暂作解渴,她喝不惯别人泡的茶,眼下又没有茶具,便选择忍了。想想还是纵横山庄住得习惯,每一处都有茶具放着,她若想喝,随时随地都可以泡。
怿棠并未发觉般若的心思,低着头心下盘算了一番,要按现代那个房价,想买这样一座宅邸非得是全国首富不可。想想穿越来古代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顿时开心了不少。
歇了半刻,二人便由丫鬟领着回自己的院里,贴身伺候怿棠的自然是田思和青衣,另有两个大丫鬟并四个小丫鬟,青衣本是王爷的贴身丫鬟,现在王爷不在,自然跟着王妃。而般若身边则跟着雪纺和赤菱,并两个小丫鬟。从皇上下旨赐了这座府邸后,所有准备带过来的丫鬟奴才们都抽空熟悉了府邸的路,这才方便做事。
怿棠走到自己院里,发现甚是宽阔,院子里种着数株海棠,四角上又有水缸种着莲花,一方石桌架在院子左上角,那一块地都凸起,由石梯上去,隐在海棠花树后。
两个明显穿着大丫鬟服饰的女子领着一干奴仆迎上来,跪下向怿棠行礼,怿棠挥手,青衣走上前去赏了众人,才让他们起来。
怿棠进了屋,主室只在门对着的那一面墙下摆了一张桌子并两个凳子,左边是内室,右边放着软塌。三间房用布帘隔开,平日里都是放下来的,今日王妃要熟悉自己住的地方,才都挂起布帘,房里通透。
对这房间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便让青衣带她去别处转转,楚弘谨是王爷,王府的主人,住的地方肯定大而且奢华,怿棠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也没办法。再去了般若的院子,里面种了不少竹子和铃兰,相比怿棠的,小了一些也简朴一些。
在般若这里蹭了午饭,又有了精神,便又开始逛起王府来,一想起这是自己的王府,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也顾不得这娇弱的身体了,硬是逛了一下午。
“哎哟喂,你下手轻点儿~”怿棠看着田思用针挑破自己脚上的水泡,疼得直叫唤。
田思用针连挑四个水泡后,终于忍不住,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她是心疼的,自家小姐那么娇贵,那里受过这份苦痛?
怿棠郁闷,不过走了半天路这脚就成这样了,估计明天早上起来就浑身酸疼了,这副身体实在是有碍发挥,虽然以前训练受的伤吃的苦与现在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也不是怕疼的人,但没办法,她必须要装作很受伤的样子,顾二小姐可不曾遭过这份罪。
田思边默默流泪边细心的帮王妃处理好伤处,怿棠想是不是自己演过了,劝了两句,便让青衣拉着她下去了。
脚上的痛虽然可忍,但毕竟还是痛,加上身上乏得很,在床上躺着躺着就合上了眼,其实意识还是模糊在线的。
“嘶~”怿棠呲牙吸了一口冷气,从脚上传来一阵刺痛,忙睁开眼看去,层层包裹的脚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离开,顺着手望去,就看见楚弘谨面无表情的脸。
“你干嘛?”怿棠眼神立马清醒,支起半个身子。
“青衣说你的脚伤的很重?”
“知道你还碰?”怿棠不满的皱起眉。
“怕你教训还不够,再说这都是你自己作的。”楚弘谨挑眉,面若冰霜。
“shit!”怿棠无话可说,楚弘谨说的对,她挑不出来刺儿,只得骂了句英语,躺倒用被子蒙头不说话。
楚弘谨听不懂,见状也不再说话,叫来青衣伺候着洗漱更衣后,也躺到了床上,刻意离怿棠远了点。
“明日便是婚期了。”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楚弘谨的声音,怿棠听了身子一僵,合上双眼,抿了抿唇,良久,才回了一声。
“哦。”
般若的婚礼办的很是奢华,至少在怿棠眼里是这样,当她看见穿着嫁衣的般若时,顿时惊为天人。
“女神啊!我这双眼睛都亮瞎了!”怿棠眨着星星眼,此时房里只有她们二人,所以不加掩饰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花痴。
般若敛眉轻笑,“王妃,没那么夸张吧。”
怿棠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掷地有声,“你值得。”
似乎对怿棠突如其来的认真吓到,般若抬眼看着怿棠,缓缓露出笑容,难得露出几分真心道,“谢谢。”
“啪,”闹得正开心的二人同时望向窗户,一道白色身影流利的钻了进来。
“白秋纵?你怎么不走门啊?这是你的特殊癖好吗?”怿棠看清了来人,疑惑道。
白秋纵瞪了一眼怿棠,“才不是,只是今天不方便而已。”
怿棠恍然,确实今天是般若的出嫁之日,男子进入闺房的确不妥。
“呃……这段奇怪的沉默是怎么回事?”怿棠本来以为白秋纵有话要说才来的,所以等着不说话,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只有一串省略号。
白秋纵似乎也觉得尴尬,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斟酌着,“般若姑娘,你真的要嫁给小谨吗?”
般若敛目,正要开口,却被白秋纵打断了。
“不用说了,我也是糊涂,明明都摆在眼前了还问什么?”白秋纵一笑,“小谨这样的男人,我都想嫁呢。更何况般若姑娘与小谨相处了这么久……”
般若似乎真的恼了,惯常带着微笑的脸一片阴沉,饶是把她当作女神的怿棠也为之一颤,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般若失去礼仪,对人这么不客气。
“白庄主,若你今日来是耍小孩儿脾气的,那么请你回去。”
白秋纵听了,脸上爬起了怒火,“是,我是耍小孩儿脾气,我幼稚不识大局,所以你和小谨都瞒着我请旨赐婚,我就是个多余的!”
说着眼圈就泛红了,怿棠腹诽:你是小孩子吗?
“我和楚公子从未觉得你是多余的,”般若语气软了下来,轻叹一口气,“只是这个婚约,不过是让我为了帮楚公子做事,更顺理成章的待在楚公子身边而已,除了有个夫妻的名头,其余的与之前无异,所以我才觉得没必要说。”
“啊?”三声惊讶前后从房间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