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城外,定安军中,司马尘坐于战马之上,手中的剑即刻出鞘。
南越城中,高台之上,南越兵列队城楼之上,手上的箭不时齐发。
一点一点,手中的剑发出滋滋的声响。
“报……”一个悠长的呻吟传来。
剑又瞬间合上。
“将军,南越守将修书一封。”
司马尘拆开书信,看了一看,淡淡一笑。
“将军,信上说了什么?”一旁军师欧阳明问道。
“传令,撤军!”
欧阳明很是疑惑,不过大概隐约可以猜到信上说的是什么。
回到营中,唤来欧阳明。
“军师,你看吧!”
欧阳明看完信,没有像司马尘一般淡定,甚至一笑。更多的是惊讶。
“将军,风零天想先挑起你与南宫将军的战事,自己好得利益啊,他信上说要投降,愿意归顺我们,却想娶得南宫姑娘,以保证两方的关系稳固。”
司马尘喝了口茶,没说话,走出营帐。
欧阳明自己摸了摸头;“南宫将军必定不会这门亲事,而司马尘又想减少杀戮拿下南越,两人产生矛盾,会有一战?”
传闻先前南宫希晨偷袭定安,已经与司马尘处于敌对状态,南宫希羽又被南宫希晨看的很重,如此一来,看似便可挑起两人的战局。
此时,风零天也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往天浔,南宫希晨驻军之处。
“南宫将军
此时修书是来向将军道谢并道喜,司马尘将军作为南宫姑娘的义兄,
愿意用希羽换的南越之地的安定和平,我等已经归顺司马将军。
不久便会举行大婚,还望希羽亲兄可以来南越做个见证.
风零天拜上”
看到信的南宫希晨瞬间大怒,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恨不得当场杀了南越的信使。纵使是玉可岚安慰他也没用。
“岳云霄,领八万军,攻打定安!”
那信使看到南宫希晨如此生气,便匆匆离开,生怕自己丢了性命。
信使回到南越,将南宫希晨的情况告诉风零天和北长殷。
风零天仰天大笑;“哈哈,想不到南宫希晨一世英雄,为了一个小丫头上了我的当,就他这思想,还想夺取天下?可笑!”
北长殷也跟着大笑,想到自己的计谋即将打败两位强敌,心里美的很。
“我们就先拖着司马尘,等南宫希晨攻打定安,司马尘便无心南越,必定调兵打南宫希晨!他们在此期间也不会有任何联系,因为天浔到此的路已经被我们截断。”北长殷看着风零天。
风零天大口喝了一杯茶,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天下霸主,不免高兴。
两个人走上高高的城楼,看着远处司马尘的阵营,内心的喜悦不免浮现在脸上。目光紧盯着远处,似乎即将吃掉面前的这条大龙。
目光看到的地方,营地内安然祥和,似乎没有任何战争之意。
司马尘站在营地中,看着南越偌大的城池,不免哀声叹息,似乎在为谁惋惜。
“欧阳明,传令,撤军十里,扎营修养,谁敢动一兵一卒,军法处置”冰凌的脸上露出一丝哀叹 。
“什么,将军,你真要把南宫姑娘嫁去?那意味着跟南宫希晨完全翻脸啊”
司马尘没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传达的军令,那冷酷的眼神看了看欧阳明,欧阳明不免一惊,退了下去,开始撤军。
路上,司马尘和欧阳明一并。
“军师,风零天的离间计看似很完美,但他忽略的最重要的,便是我跟南宫希晨的情义,天下人都知道我跟南宫希晨虽为敌人,但毕竟曾经是兄弟,无论将来会如何,那份情义还是在的。他忽略了情义,我想他也没什么情义,否则也不会忽略,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自有天命,我没必要再出兵,半月之内,南越必亡。”
欧阳明深深被司马尘折服,自己虽为军师,却为想到这一层,自愧不如,安静的待在一旁,也不便说些什么。
十万大军,浩浩汤汤,一片乌云压在南越城外几十里处,一场腥风血雨看似即将来临。
黑云压境,赤血长殷,将士之谋,暗定乾坤。
南越的军情很快传到定安,把南宫希羽倒是惊了一下,不过她相信自己从小到的兄长。
“希羽,没事的”箫默看着南宫希羽。
“箫默哥哥,我相信大家的”南宫希羽此时仅仅握住宇文志的手,宇文志有些难受,不过还是忍着。毕竟一个姑娘家,遇到这些事总会有些害怕。
一向不羁的宇文志脸上也表现的冷漠,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心里却记着“这个风零天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敢碰到希羽头上了,有你受的。”
“宇文兄弟,宇文兄弟”箫默叫了几声默默无闻的宇文志。
“怎么不说话,平常就你话多,今天也被吓到啦,放心吧”
“啊?没,怎么会,都是兄弟,信得过。还有,我还觉得你这军情在跟我开玩笑,骗我呢!希羽,我们不听这些人说了,走了”说着拉着希羽的离开了。
箫默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兄弟挺看得开。
此刻,艳阳高照,中原大地风光尽显。就在离天浔百里的上宫山脉中,一支大军悄悄而出,从谷中穿梭,涉水而行,行踪极其隐蔽,一条长长的行军路线,宛如一条巨蟒,穿行在山川之中,所到之处,草木皆臣。
这支神秘的军队,行军快速,从天上看去,如一滴墨汁快速流动,为山水画上一笔墨色。
进军的方向,似乎不像是定安,倒像是那南越城,这是什么人的军队,山川的穿梭竟然毫不疲倦,如此之神之利,若到了南越,宛如一把长枪,远远投出,狠狠的射杀那南越的风零天。曾有樵夫站在高处悄悄看过那支军队,据说是南宫希晨的军队,毕竟四海之内,如此强悍的军队让人想的出来也唯有司马尘和南宫希晨了,为了不让风零天发现来了一支军队攻打南越,只得行走这样的路线。
不过数日,那支军队已经逼近南越,他们绕过了司马尘的大军,定军在南越城外十里处。
这一次,北长殷和风零天一下子愣住了,自以为不可一世,如今还是免不了殊死一战。
定军的这一夜,北长殷向这支军队写了许多书信,却没有一封回复的,有求和的,有请降的;不过那军的将军似乎始终无动于衷,拿到信便扔到火炉里,看都没有看一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烽火燃遍了南越城,轰鸣的刀剑声,哀嚎声,传到司马尘的军营。欧阳明立刻找了一处高地,想一看城外情况。
“这……这支军队,好熟悉。将军的预言好准,十天还没有,便有大军攻城。”
“军师,看的出这支军队出自何人吗?”清晨的风吹动着司马尘眉间一缕发丝,这风中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和那次偷袭定安的军队很像,南宫希晨,没错的,也只有他会为妹妹如此不留情面攻打南越,这风零天看来是活不到明天了。”
司马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这支军队的作战方式。
起初风零天派兵出城抗衡,却顷刻间被杀的片甲不留。
不得已只能够城门紧闭,死守南越。
领军的将军带着一部分人攻打南越正门,其实是做佯攻之势,分散南越军的注意力,剩下的一部分精锐待正门措手不及之时,强攻南越侧门。
那将军坐于马上,看着大军攻城,丝毫不动,眼神厉害,好似正在强攻南越正门。
他调兵一轮一轮的攻打正门,根本不给风零天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风零天原来计划看着南宫希晨和司马尘相互厮杀,将原本建立好的防御战线撤了许多,再加上这支军队来的突然,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临时的调兵抗敌实在艰难。
“将军,侧门受到攻击,请派兵支援!”
“什么,你说什么!敌方的大军都在正门,侧门哪来的军队?”风零天顿时乱了阵脚。
在看看城外的大军,一排排战马立于城下,两侧大批的箭手万箭待发,中央一层又一层的盾牌守护者中间的那个人。那人不动声色,漠视着这座黎明下的城池。
侧门外,鲜血似乎汇聚成一条护城河,黎明下的色彩,是格外的伤人。
城楼上,无数的士兵相互厮杀,大军压境,登楼越城,一切尽在那人手中。
北长殷抓着风零天的膀臂抖动着:“将军,会军,开门与之一战吧,这样下去,守不住的!我们的兵力在城墙上根本无法完全发挥。”
“什么,你这是要拼命啊,本将不干,南越是我的,我应有尽有,他僵持着,迟早会走的。”风零天一把甩开北长殷。
北长殷无可奈何,似乎看见了无尽的黑暗。
风零天留下北长殷在正门看着大军,自己带着人马去了侧门。
厮杀声早已经冲破了边界,晨光照射到的地方,是残骸,是鲜血,是仇恨。
南越士兵有心杀敌,将军却不敢为之一拼,风零天必败了。
黎明之下,晨光之中,南越的一草一木皆已经无法安然相处。
正门外,大军的气势冲破云霄,如吮血的巨蟒,吞噬天地。
侧门外,厮杀的光影照射苍穹,如磨牙的猛虎,威慑四方。
“风零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个人,身着赤血铠甲,手中拿着一双锏,杀戮着城楼上的士兵。那双锏所到之处,必定血溅三丈,对方的将士吓得不敢向前,那双被鲜血染红的眼睛,肃杀这将士的军魂,这个人,胆寒!
风零天拿着剑,早就已经吓蒙了,一味的派士兵向前,而自己却躲在后面。
凡是被逼着向前冲的士兵也在几招之内成为锏下亡魂。
一步一退,一杀一怒。
很快,风零天被杀的退下城楼,那人带的一支兵,真如那锋利的长枪,狠狠的刺进南越的心脏。
“速开侧门,放大军进城。”双锏的大将冷漠一句,瞬时又杀了一个士兵。
“不能让他开门,快上”风零天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有什么将军的风范。
此刻,南越的正门外大军依旧虎视眈眈,而侧门开却已经血染城墙,侧门攻破,大批士兵踏进南越,风零天架马而逃。那拿着双锏的将军,红色的眼珠如地狱的烈火,熊熊燃烧,生命在他的手下,不过一瞬之间。
“杀!”
南越的士兵被杀的所剩无几。正门的军师北长殷再也无法镇定下去,城内的数万大军都没有守住,这南越必定要失去了。前几日还梦想着独占天下,如今却被打的无力还击,城外的大军还未动身,自己便已经无力回天。
北长殷相比较这风零天还是有些道义的,自己没有弃兵而逃,而是战到最后一刻。
阳光转动,时辰而变。此时太阳已经高上,一切都开始清晰的显露。
“将军,南越城已经被攻破,我们要不要出兵?”欧阳明和司马尘依旧站在高地之上,凝视着南越的一切。
“不必了,这支军队我虽不知道是谁的,但我清楚,他们的目标不是要夺下南越,而是带着仇恨而来,是诛杀风零天和北长殷二人的。”
“可是,这支军队也是我们的敌人啊,此时出兵,必定打对方一个落花流水。”欧阳明有些急躁,恨不得立即带兵杀过去。
“不必”司马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旧凝望着南越城的战况。
正门处,北长殷被重重包围,无处逃生。士兵早已经纷纷倒下,留下他一人傻傻的坐在城楼上。
“就三个时辰,三个时~~辰,我的大军全军覆没,一切都是天意”北长殷冷冷一笑,灰蒙蒙的脸庞混合了一些泪水。
逢时却不逢主,自己的才智全部埋葬了南越,一切即将烟消云散。
十年前,一封婚书骗的君主将军不和,闹得天下大乱,一切总该有报应的。
一声长叹消失在南越城中。
“将军,风零天逃了”
“除了侧门和正门,南越无其他出口,他逃不出南越,在城内放出通缉,看到即刻就地正法,取其头颅者赏金千两。”
大军进城,层层布防,城内每一个路口都有士兵驻守,城内的百姓纷纷躲在家中。街道上,除了士兵,便是荒凉。
突然,一个黑影从军列中穿过,一道光影突然闪过,赤血飞溅,黑影落地。
“风零天已死,传令,城外会军”手持双锏的将军看着倒地的风零天,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攻城时那般决绝,红色的眼眶也消失不见,透着微弱的阳光,倒也显出几分帅气。
很快,南越城外,再次大军回合, 气势冲天,如天将临此,不可阻挡。
此刻,司马尘领大军而来,看了看这列队整齐,杀意逼人的军队,不禁淡淡一笑,或许这是王者棋逢对手的喜悦。
从那队列中,一将驾着黑马,手持双锏。潇潇的马鸣声后,队列间开出一条路,那人骑马而来,似乎想跟司马尘对峙,一场真正大战就在眼前。
司马尘看着那缓缓而来的人,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带着些惊讶,又有些敬佩。
“冷锋”冰凌的他默默说出这两个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光芒中,两大将军对峙在南越城外,一个看似冷漠,却心怀天下;一个爱己爱情,却暗藏杀机。
阳光的流转,时光的流逝;记忆的萌生,情仇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