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年郴华
作者: 珝琋更新时间:2017-02-01 12:40:09章节字数:3500

长歌天涯,夕阳晚照,潇洒的少年,俊美的将军,领着一队浩浩的人马,消失在了天际。


此时若大的山谷只有南宫希晨与箫漠二人。


不久,夜幕之临,星汉之中仿佛有流星走过。


两个人在山谷生着火,畅谈着旧事,很快申时已过。


南宫希晨见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便问道:“十年之恨,何恨?”


箫漠看着银河:“那件事,始终是个污点。十年之前……”


原来十年之前的彬华城,很美,尤在秋天,枫叶漫天,说不出的美丽,或许就是这样的美丽,让箫漠迷惑,做了错事。


那里,箫漠还只是个校尉。和平之时,只得训练兵马,尤为无聊。某天,他在练兵之时,见一个士兵不认真训练,便点其出列,箫漠见此人面目清秀,纤弱玲珑,不像个大兵,便心生怀疑。在练兵过后,便将其留了下来。


那兵叫道:“箫校尉,凭何只留我之人?”


“因为你刚才训练很差,不符合我的标准!”


“哼,你这也叫训练,花拳绣腿而已。”


“哦,那你这话,自恃高人一等喽!”箫漠不屑的看着他。


“不敢,但请领教”说罢,便一掌推向箫漠,箫漠并未躲闪,只想给他一点颜色罢了,便也一掌抵去,那人退后了几步。


士兵并未罢休,又接连几个推掌打去,脚下的步伐,一前一后,时胆地,时而离地,飘然若风,极为轻灵。


箫漠也并退避,弓步字马,稳扎贴地。右拳左掌,交互攻守。就这样,一刚一柔,缠绵许久。终于箫漠趁机一个瞬踢对他的小腿,那人扑倒在地。


“回去吧,今天算是个教训吧!”箫漠说道。


那人似乎不甘心,但又似乎很痛苦。他抚着小腿,看着箫漠“都受伤了,回不去了!”


箫漠满脸迷茫:“那你想怎样?”


“我腿走不了路,你至少送我回去!”


此时箫漠心想:“堂堂男儿,这点伤都忍不了,不可理喻。”但又看他纤弱,便扶着他起来了。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拉起他的裤腿,看他伤得如何!但此人突将脚一蹬,说道:“你要干甚!”


箫漠一脸无奈,说道:“你说我不小心伤了你,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那人只淡淡地答应了。


当很薄脱下此人的鞋子,卷起裤腿,见此人脚如此之细小比于他人,心中若有所悟。


箫漠扭了扭他小腿,那人痛叫了一声。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那我如何回去,现在?”


“我派人用车送你回去吧!”


那人点了点头,不久就被送回家了。


第二天,箫漠即起便受到大将军楚天河的邀请,中午到百惠楼会餐。


箫漠如约而至,那儿高朋而坐,甚是壮大。同箫漠一桌的,有将军楚天河,太守夏正天及她的女儿,副将没中,商会会长龙千金等重大人物。箫漠与太守初夏正天作揖。


太守道:“箫校尉,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凡(顺势叫来女儿),这是小女夏聆,见过校尉。”


箫漠定睛一看,便觉此姑娘甚为熟悉,似曾相识,仔细一想,不正是那昨天的小士兵么?


而夏聆并未惊奇,她只是微笑着看着箫漠,箫漠此时心里不断犯着嘀咕。


竟酒,夏聆告知父亲后,便出去了,箫漠也并未久留,很快也走了。


刚出门,夏聆就出现在箫漠面前。


箫漠说道:“夏姑娘,不知找在下何事?”


“呦,事隔一天,没必要这么陌生吧!”夏聆笑道。


箫漠翻了翻眼:“姑娘,昨天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见谅就不必了,带我到这彬华中转一转便可。”


箫漠此时见夏聆这般大度,便点了点头,许可了。此时的二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芳龄二八,情窦之初,心中之始。


此时,银河落星,时辰即过,申时变为戌时,离子时还不到二个时辰。


南宫希晨淡淡一笑:“想不到箫兄还有如此奇缘,那之后你二人如何?”


箫漠翻了翻眼前的火把,明亮的大火照红了二人脸庞。


十年前……


那时的夏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家教之严,因很少出门,故昨日扮成士兵,偷出门去,解解闷,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朋友,便只顾游城之乐了。


当年,箫漠没去训练,只是单纯地陪着夏聆游乐,从彬华城中,从后勤之地,乐到城墙之哨,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市集也冷清了,赤红的天下尽是浪漫之色。箫漠也意识到该送这个大姑娘回家了。回去的路上,二人似有此伤情。


“箫哥,你以后还会带我游乐的,对吧?”


箫漠强颜欢笑:“当然啦,开心的日子还会很多!”


听到这话,夏聆才放心回去,回去之路,箫漠心中总有莫名之感,仿佛自己早已与那姑娘认识,不是几天而是几世。就这样,在后来的几年之中,箫漠凭此感觉与其相处,一起喝茶,一起练功,一起闲看花开花落。他为人守本,她有些叛逆,相生相和。渐渐地莫名之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似是一种不可一世的爱。不久,初秋而逝,深秋则淀。


箫漠某天,被楚天河和没中的消息扰乱了心神。


楚天河告诉他:“夏正天,贪官无限,勾结外贼,对郴华之经济造成重创,罪当诛门。”他命令箫漠与没中即刻出兵,灭了夏氏一族。


“不不,这不可以,贪是夏太守干的,与他的家人又有何干,再说,这件事还没有完全确定。”对于只是一个校尉的他来说,一切言语都是无效的。就这样,箫漠与没中无奈带兵冲入初夏府邸,以及没中手下方正仁,张克。没等夏正天说话,一剑便射死了他。夏聆见此景,一下子愣住了。不时,哀怨地看着箫漠。他痛心疾首,眼中含泪,然而却无能为力。正想上前扶起夏聆却被没中拦住,大喝:“放箭,杀了乱贼。”


剎时,箭纷纷冲向夏聆。


一支箭,穿心而过,倚着柱子,嘴角的鲜血一点一滴的流淌,看着鲜血流淌的家,看着那满脸血迹的没中,还有一直跟在后面的箫默。那是凄楚,更多的充满了仇恨。


一阵刀光剑影后,夏家的人悉数倒下,任凭杀戮的将士从身上踏过。


箫漠本想安葬他们,但楚天河亲自来临一把火烧尽了所有人和物。


听到这,南宫希晨大骂楚天河和没中。箫漠说道:“南宫兄你没必要生气,人各有命,我自知万错后便离开了郴华,找到了司马尘兄弟,后来我才知道,勾结外贼根本就是楚天河和没中,他们担心夏天正威胁他们,便设计害了他,但恶有恶果,最后外贼背弃信义,将二人推入郴江之湍,尸骨无存”


“箫兄,你对于这事儿,其实不怪你。”


“如果当时是你,我相信你不会遵守命令吧,我没你那么果敢,我还是太”


此时戌时已过,子时来了,月光也显了出来。


突然,从树林跳出来一人,踩着树干,手中拿了一把碧水剑,蒙着面纱,看不清是谁,但依稀可以辨出此人为一女子。


此人说道:“箫大将军故事讲完了,你也该完了!”说罢,利剑出鞘,从树干跃起刺了下去。南宫希晨知箫漠心乱,不便打斗,便提起钢枪挥去。


“别伤她”箫漠叫道。


由于以剑对枪,实为下风,那女子说道:“南宫将军一生大义,无愧于天地,怎与此伪君子同列,不如就此罢手,快回去吧!”


南宫希晨正欲对话,箫漠呜咽道:“夏聆我知道是你,你还活着。十年之前 ,大火之后,我去点明尸体,总少你一具,我便知你还活着,十年之后,我也没想到会以仇敌身份相见,如果你还恨我,我的命你便那去吧,虽抵不上你一家人的命,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此时的夏聆泪眼含珠,大概是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杀戮。仇恨冲昏了头脑,真得一剑刺了下去,南宫希晨想帮忙,但却被箫漠阻止。许久未翻的火堆突然明亮了起来,照到了那把寒冷的剑。原来那剑并未刺下去,而是依在箫漠胸口。南宫希晨叹了口气,也将枪放下。二人并未说话,而是互相看着,南宫希晨见此景便退到树后。


“夏聆”


“箫默,你这十年活的很逍遥,定安的大将,名扬天下,却忘了当年自己做下的错事。”


“我从未忘记,夏聆,十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了结这一切。”


“了结?我家几十口的性命是你一个人的命可以了结的吗?方正仁,张克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唯唯诺诺的小人,也只有你这样的人会留着他们。我十年学艺,便是为今天的一切。”


箫默看着夏聆,哑口无言,只想一剑了却自己的忏悔。夏聆的手一直在颤抖,想要一剑杀了眼前这个人,却又迟迟下不了手,毕竟当年与他又恨,亦有爱。


“今天,南宫将军在这,我知道我想杀你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你必须记着,你这条命是我的。”


“你若想拿去,随时可以,这是我箫默欠你的。”


夏聆的眼神看上去很坚定,闪动的泪光映照着明亮的月。一双泪水浸红的眸子,一张爱恨交织的脸庞,纠结,无奈,多少的心酸难以表达。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一把寒剑隔断相思,两行泪水润透心房。她的确是来找他,但她却并不想报仇,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太爱。恨他当年不敢一怒为己,恨他当年不敢万千相爱。


那把寒剑带着些许的温情,缓缓的落下,从箫默的胸口消失。


“走吧!”那张无奈的脸低在一旁。隐约有些抽泣的声音。她说的很小声,小到不情愿说出这句话。


“你?”


“你走啊,我让你走!”满脸的泪水夹杂无尽的愁思,向着箫默吼去。


此刻,偌大的树林,无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这两人,爱与恨交织,泪与情交融。南宫希晨早早走远,因为他知道,一切还得看他如何抉择。


月光下,苍穹下,天地间。那一刻凝结了,一切只在一念间。


他的手拉住她的膀臂,那一刻,寒剑从手中脱落,她的泪水完全涌现出来,倒在他的心头。打开爱,合上恨,毕竟一切早已过了十年,十年,足够了。


恨解了,情结了,月光变得愈加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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