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的是谁

高高的城楼上，站着一个人，年约三十，相貌俊美，眼中闪烁着忧郁的光芒，手中还拿了些许多石子，无意地在向远方扔去。嘴里不时念叨着：“人皆有情，我又岂能无情，但天下未平，这样的情真的值得去争取吗？他们应该在一起么？唉！”

“宇文兄弟不配希羽吗？”箫默也拿起了石子扔向远处。

“这……我怕？”

“你怕宇文志哪天战死沙场，希羽没了人照顾对吧！”

“是啊，倒不如找个寻常人家，倒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南宫兄，从小到大，你总是把自己的妹妹看的比自己重，难怪希羽这么希望你陪着她。”

“也许吧，爹娘早就没了，也只有我照顾她了。”

“你既然希望她好，为什么……为什么出来战争还要带着她，不如把希羽留在天浔，倒也放心。”

南宫希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想，一来她只想跟着我，而来宇文志和她的关系我早就看出了，她不会一个人留在天浔的”

箫默点了点头，他明白南宫希晨心中那份忧虑。

“南宫兄，除了希羽，还有她呢？”

南宫希晨听到她，转眼看了看箫默。

“她挺好的，天浔那边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十年前，你们就相互暗许了，十年后，想必已经一起了，毕竟十年发生太多太多。”

“你呀，箫默，什么事你都了然于心，我是不得不佩服你啊，也难怪少年时，我有点事就喜欢找你一起聊，当然也包括她。”

箫默拍拍他的肩膀，也许是我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的更加透彻罢了。

惺忪的月光照耀着被战争摧残的华城，也映照着两个人的心，看透这世间纷争，却看不透自己，看不透他人。

说罢，也些许有点呜咽，擦擦眼角，看了看月光，不时轻叹几声，之后也便下楼去了。

夜很静，静得像一碗水，涟漪都不曾有过。

就这样，在战后第一夜，一切都是那般的详和与宁静，但美好的又似乎总是暂时的。几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天渐显明亮，银色终会褪去，而颜色却不堪令人入目。

箫漠从营帐中走出，放眼看了一看，不禁叹然：“满目箫然，感极而悲！”

此时，宇文志、南宫希晨也纷纷走了出来，面对眼前之景，甚感苍凉。

华城之内，大多数房屋已被烧成焦炭，一片片黑色，草木也皆已死亡，没有小虫的嬉戏，也没有鸟儿的飞翔，寂寥之至。

只听得南宫希晨说道：“这里的百姓都去哪去了？”

“太多数百姓在战争前便已经逃亡，剩下的人，几乎也被……大火……给烧死了。”肖靖低着头。

南宫希晨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箫漠走到南宫希晨面前：“城中有人，城才可兴，城中无民，城亦无意。”

秋铭那般清灵的目光此刻也多了一份黯然，战火纷飞，生灵涂炭，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无论面对谁，秋铭总保持一颗慈悲之心，就是对着奕泉的那一箭，明明可以射杀，却只是将他打下马，大概他真的是如众人所想，从天而来，不杀一点生灵。

南宫希晨认为，城池的重建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要耗大量人力、物力，我们的实力定会大减，如此之时，敌人若想灭掉我们，可谓易如反掌啊！

此时，众人一筹莫展不知以后该何去何从。

满目的创伤映入眼帘，华城的繁荣早就湮没在那场大火之中，阴风似乎在嘲讽这废墟。

箫漠看了看南宫希晨那忧愁的眼神，作为兄弟，自然要帮一把。

“南宫兄弟，不如去定安吧”箫默说的很直接，也难怪，他本就是个直肠子，尽管，尽管他知道些什么。

宇文志一听这话，随即看了看南宫希晨。

“这……司马兄弟会答应吗？”

“南宫兄，我们几个都是从小就荣辱与共的，他怎么可能不答应，你也知道哦，司马兄弟表面冰冷，内心还是很温暖的。”

南宫希晨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唐正，肖靖，你们先去四处看看，城中可还有什么生还的人，或有一些有用的物品，之后再向我汇报，小如，月儿，你们去看看希羽起铺梳洗了没有？”就这样，南宫希晨很快将下人安排走了。

一旁的秋铭呀看了看南宫希晨，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种不解，秋铭内心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但是他不能说。

“南宫兄，你放心，到了安定，不会让你们屈于我和司马兄的膝下，我们可以另设职位，共同治理安定，岂不美哉！何况你与司马尘都为当今豪杰名将，你们共治一城，天下还有谁敢争锋。”

秋铭只是点了头，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南宫希晨点了点头，“宇文兄，你去集合众将士到城门处，待我前去向大家表明一切。”

宇文志得令后，就迅速前去。

“箫兄，我此去定安，不是为了东山再起，而是只想大家一起聚聚，毕竟十年未见，太多的话想说。待一切安定，我便离开。”

箫默欣慰的笑了笑，感觉这下终于圆满了。

那时，恰为清晨，阳光还没有那般的刺眼，但华城的断垣颓壁却那么痛心。

不久，众人都已经聚焦在了城门之下。南宫希羽也随风而来，她起初只是以为有什么热闹，到处乱走。这时忽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希羽的手腕，轻轻拉到一旁。

希羽很快便将手一摆：“宇文哥哥，你做什么呢，都被你弄疼了。”脸上些许泛红。

“这儿人多，别乱走，万一找不到你怎么办，你哥哥马上有事要宣布。”

希羽弱弱地点了点头。

此刻，南宫希晨随着箫漠，秋铭一同走来，南宫希晨走上了一个高台，手一挥，说道：“各位，想必你们也已经看到如今华城的情况了，如果我们想将其恢复往昔，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的盟军，箫漠将军，决定与我们合军，愿意让我们驻军定安，不知各位对此法怎看？”

开始，众人都有些怀疑，但队伍中突有一人喊道：“只要可以跟着将军，可以报国杀敌，去哪儿都行。”众人一听觉得有理，便纷纷叫起了好。那般的喜悦之声，似乎千里之外都可以听到。

南宫希晨等人见到此景，也泛出了许多笑容。

希羽也跟着众人开开心心的，说道：“宇文哥哥，是不是我们要见到那个冷冰冰的司马尘了？”

宇文志看看她的双眼，“当然了，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可是玉姐姐……”南宫希羽说的很轻。

宇文志看着希羽的眼睛摇了摇头。希羽不怎么明白，但也没怎么多问。

也许一切都是必要的，又也许不必要，天下纷争，有些取舍对于一些人必须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