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带着兰英回到了村里。父亲住院的事情嫂子还不一定知道，兰英想着给她说一声，然后最好能从她这里借点钱。

菊花刚打完麻将从二蛋家里回来，听说公公住院了要做手术，病情这么严重，大吃一惊。家里现在本来就没有人干活，如果公公再不行了，简直就是天塌了，那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兰英焦急说：“嫂子，医院里说爸的病很重，需要马上做手术，可是手术费就要两千多块钱，你这里有钱吗，先给拿上一点？”

菊花这里还有个几百块钱，她清楚借给了公公，那就等于是肉包子打了狗。她皱着眉头说：“兰英，我哪里还有钱呀。你也知道，你哥被抓起来，家里就没办法挣钱了，我现在也紧张的不行了。”

兰英哀求说：“嫂子，今年麦子不是还卖了一千多块钱吗，你先借我用一下，我保证回来会还给你的！”

菊花叹着气说：“兰英，咱爸病了我也着急，有钱我肯定会拿出来的，可是卖麦子的钱都买了化肥和农药种子了，我真没钱了。”

兰英知道嫂子没说实话。父亲病了，人家彩霞都想着办法问村里人借钱，但她有钱还舍不得拿出来。兰英心里有气，可也没办法。

兰英只好去了牛圈，牵着牛准备去卖。小五匆匆来了，笑着说：“兰英让你等急、急了吧？刚才彩霞又去问、问邻居借了五百块钱，所以我就、就耽误了一点时间。”说着他拿出了一大把零钱。

在这个艰难时刻只有小五一家还这么关心自己家里，兰英心里感动，忙说谢谢。“嗨，不是说了吗，咱们都、都是自己人了，真的不用客气了。走吧，现在赶快去、去赶集，还来得及。”小五笑说。

这头牛养了三年了，正是能出力干活的时候，这下就要卖掉了，兰英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叹气说：“牛卖了，以后种地就不方便了。”

小五笑着安慰：“兰英你不用发愁，我不是说、说过了嘛，以后家里种地我这里有、有拖拉机，我回来会帮着你、你家里种地的！”

两个人牵了牛去了集市。这会集市还没有散，她们就等着买主了。等了好一会还没有见到有买主，兰英心里有些急了，说：“小五哥，今天好像没有人要买牛呀，要是卖不了我爸就没办法做手术了。”

“买个牛一次要、要花好几千块钱，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咱们还要等机会呢。不过今天就、就是卖不掉也没关系，我这里又借了五百块钱，现在也有、有个快两千块钱了，给医生说说好话，说不来人家还能答、答应给村长做手术呢。”小五心里虽也着急，还是说。

兰英一听小五的话也有道理，就安下了心。

一个戴着石头眼镜身体黑瘦的老头过来了。他好像对她们的牛有兴趣，停下来不停打量着牛。兰英赶忙向老头推销起来。

老头看样子很老谋深算，也不吭声，只是用刁难的眼光看着牛。

小五也笑着说：“大叔，你看、看这牛长得多好呀，结实得很，毛色、色这么光亮，一、一看干活就很有劲。”

老头掰开了牛的嘴巴看牙口。“大叔，这个牛正是、是干活的时候，我们养了不、不到四年，还属于青年小伙子呢。”小五笑着说。

老头想买牛了，就要找点毛病，冷笑说：“让你夸得这么好，那你卖了干啥，是不是你这个牛来路不正呀？”

兰英急忙表示这头牛是自己家里养的，来路肯定没问题。

老头又问她们价格。小五和兰英商量好了，都说要两千块钱。

老头显然很不满意，扭过头就走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买主，小五不想就这样放过了，赶忙上前拉住了老头，笑着说道：“哎，大叔，你要是、是想买牛，价格还、还可以商量，你别走呀。”

老头让他们降价，小五看兰英一眼说最少要卖一千八。

老头连连摇头，那意思是不能接受。“大叔，这么好的牛一千八真的很便宜了，我们要不是急着用钱，也不可能卖了。”兰英说。

小五跟着就把兰英父亲住院要做手术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头好像是很同情了，叹息着说：“看你娃娃这么孝顺，我是应该多给你出点钱，可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呀。”

小五就问老头身上有多少钱？老头说自己只带了一千五百块钱。

小五跟兰英悄悄商量，兰英还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兰英，吃亏就吃点亏吧，谁让、让咱们急着要用钱呢。我的意思咱们还是赶、赶快卖了吧，这样村长就、就能做手术了。”小五说。

兰英也是很无奈了，没办法只有接受了这个价格。

两个人拿上钱，小五开着拖拉机又奔向了县城。

医院这会快下班了。那个主任听说她们拿来了钱，马上把父亲转到外科安排做手术。父亲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小五和母亲兰英在手术室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外科医生还给她们交代，说这个病很凶险，就是做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抢救过来。

想着老头子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母亲发愁地不停流眼泪，还一个劲哀叹以后的日子没办法过了。

小五要安抚住母亲的情绪。“大妈，你真的不、不要发愁呀。村长平常这么好，从来没有做、做过对不起人的事，老天爷在天上都看着呢，一、一定会保佑村长的！”他信誓旦旦说道。

“你大叔从来一心就想着为村民办好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占过一点公家的便宜，我就想不通他为啥会得这个病呀？”母亲哀叹说。

小五又说：“就是呀大妈，好人有好报，村长不、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一年来家里的不顺，母亲叹着气说：“唉，咱们家今年咋这么倒霉呀，从大柱判了刑，家里日子本来就难过，这次村长就是抢救过来了，以后也瘫在床上成个废人了，可咋办呀？”

兰英劝母亲别难过了，说家里现在是艰难，可是自己和二柱马上就长大了，以后就能给家里挣钱了，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小五点着头说：“就是呀大妈，你不、不用担心，兰英和二柱都是大小伙子和大姑娘了，都能给家里帮、帮忙了，以后日子不、不会太难过的，再说还有我可、可以帮忙呀。”

兰英和二柱是马上就长大了，快能帮助家里了，可是现在二柱上高中，花费那么大，以后家里没人挣钱了，谁供孩子上学呀？母亲想到这里又难过起来，哭着说：“唉，我看这个家是要完了呀，都怪那个不争气的大柱，要不然他爸也不会得这个病了。还有他那个媳妇，眼看着就不想在家里待了，我们这个家是彻底完了！”

兰英本来还很坚强，现在也跟着母亲哭了起来。

大妈她们不能这么难过了，应该转移一下注意力了。这样想着小五说：“哎，大妈，你肚子饿了吧，我去、去给咱们买点吃的？”

小五辛苦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吃饭，母亲心里过意不去，就让兰英赶快给小五买些吃的去。

兰英起身准确去买吃的，被小五拉住了，说：“兰英，你好好陪着大妈，多劝、劝她一下，我去给咱们买、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