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高个儿警察面色严肃地指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说道，他身后的矮个儿警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掏出手枪枪口对着这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小恶魔带着哭腔，他一下子变脸成天真无邪的模样：“警察先生，这真是太可怕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个儿警察继续问道。

“我和我姐姐刚来到这个巷子里面，就遇到了这两个坏蛋。”小恶魔一边说着，一边抽泣，就像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这两个坏蛋？”矮个儿警察毫不放松警惕，很显然他没办法理解为什么这两个坏蛋会倒在地上，问道。

“没错就是这两个坏蛋，可惜他们遇见了我们，这就是他们倒霉了。”小恶魔委屈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可惜这两个警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小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地上捡起了两块石头，也不知道这两块石头是什么时候从他的手里飞出去的，唯一可以看见的是这两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两个警察的脑门上，然后两个警察应声颓然倒地。

“好好睡一觉吧，警察先生。”小恶魔微笑道。

陈默问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张完美的通信证了。”小恶魔笑着说，用大拇指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名警察。

迈克尔•克莱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茫然，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大学校园里呼风唤雨的学生会长，每周末都可以开着老爹那辆虽然老旧却依然拉风的敞篷雪佛兰，载着各式各样的女孩儿到他最喜欢去的那家汽车旅馆共度周末。而现在落地镜中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发际线严重向后推移，他有些恍惚，一瞬间竟然有些不认识这镜中平凡的中年大叔。

“迈克尔，快一点，上班要迟到了。”奥莉薇轻声地提醒他，手里拿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

迈克尔缓过神来，他接过妻子手里的领带，其实他的内心对这条既廉价又皱巴巴的领带是极其厌恶的，但是他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像装作对白色衬衫上永远洗不掉的咖啡渍无所谓一样，就像对一家五口人挤在皇后区一间又脏又破的廉价公寓里无所谓一样，他必须要承认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人，这就是生活，残酷的现实。

他随意地系上领带，冲着妻子说：“谢谢你，亲爱的。”

不得不承认奥莉薇实在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很瘦，瘦的有些病态，戴着一副厚厚的类似于啤酒瓶一样的眼镜，说真的她在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当中的确算不上漂亮的，之所以他们能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个女人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对他的锲而不舍，和迈克尔自己事业失败失去了其它所有女人的垂亲，所以他们才顺水推舟地在一起了。

“快去上班吧，亲爱的。”奥莉薇笑着说道，踮起脚像往常一样亲吻了一下迈克尔的嘴唇。

“好的，亲爱的，我今天一定卖出去一单保险。”迈克尔勉强笑道，他走到餐厅，亲吻了一下正在吃饭的三个孩子，鲍勃、洁琳和詹姆斯，特别是最小的詹姆斯，他最喜欢这个孩子，这是三个孩子中最像自己的。

“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餐。”奥莉薇说道。

“好的，再见。”迈克尔说道，然后快步开门离开，当他关上背后的门，突然长吁一口气，他竟然有一种逃离抽身的庆幸，也许是自己再也不用装作一个幸福贫穷的中年人。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家人的那个？”陈默问道，她穿上警服瞬间习惯了这个伪装身份。

同样穿上警服的小恶魔，由于身材的关系衣服显得很不协调，看上去很滑稽。小恶魔也没办法在乎这一点，他说道：“没错就是他，我们得跟上他。”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前面毫不知情的目标后面，装作在街上巡逻的警察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迈克尔灰头土脸走在街上，临近黄昏，他饥肠辘辘，可是却仍旧舍不得掏出几美元来买一份热腾腾的食物，毕竟这一天他一个子儿也没有赚到。要说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这一天还是收获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和驱赶。

“迈克尔？你是迈克尔吗？”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回过身子。

是一个穿着热辣的金发女郎，墨镜后面的眼睛，即使隔着不透光的镜片，依然可以想象得出来这对眼睛投射出的目光该有多么地惊喜。女郎惊喜道：“果然是你，你真的是迈克尔！”

“是的，就是我，你是？”他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个女郎究竟是谁，不过的确看上去有些眼熟。

女郎玩笑似的埋怨道：“嘿，你不会连我也忘了吧，我是克劳维娅！”

“米歇尔！你是米歇尔•克劳维娅！我的天啊，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迈克尔惊讶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经多次和他缠绵于汽车旅馆的女人，人到中年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人，依旧充满了魅力。

“你还好吗？”迈克尔寒暄道，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

“我挺好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们大概有十多年没见过了吧，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米歇尔说道，“老朋友，走吧，我请你喝一杯吧。”

迈克尔想要拒绝，可是米歇尔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了一家咖啡厅，这个街区上价格最昂贵的一家咖啡厅。她对待他的那种热情，竟然和多年之前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迈克尔突然心里暖洋洋的，当年偶尔对这个女人产生过的情愫在不经意之间再次萌芽。

每一个男人都希望一个女人把他视若偶像，即使那人崇拜的只是从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