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星子失踪之日算起,付一笑已经有将近七天没有看见她了。
原以为夏星子从歹徒手里逃离便会回到悦来客栈找他,可是付一笑却没有见到她的踪影。
夏星子在这个时空孤苦无依,她能跑到哪里去?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又遭到了不测。可是付一笑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他只得等在正版悦来里,一边四处打探夏星子夏落,一边等着她回来。
付一笑从没有想过夏星子不在身边的日子会这样难熬。一天天都变得那样漫长,好像太阳仍旧有九个,一个太阳下山了,另一个又升起来了。酒一碗接一碗的喝,却怎么都喝不醉了。
也许是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可是有一天她不在了,才发现所有的习惯都已经变成不习惯了。
黄昏的时候,付一笑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栈里,他走出去打探了一整天消息,却还是没找到有关夏星子的痕迹。
王小二正抹着桌子,见到付一笑归来,他停下手上动作。“付公子,您回来了,怎么样,有仙姑……有夏姑娘的消息吗?”
付一笑没有回答,径直坐到桌边,倒了一碗茶水。
王小二见状也明白了,他继续抹桌子,将那张桌子抹得光亮。过了一会儿,王小二突然大叫一声,“付公子!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晌午的时候县衙的刘老头来找过你……”
“刘老头?”付一笑将视线移到王小二身上。
“就是那个驼背的,在县衙打杂的刘老头!他来找你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县衙有夏姑娘的下落了?那,怎么是他来……”王小二还在纳闷着,付一笑已经出门了。
付一笑在去县衙的路上,那个驼背老人的形象就浮现在脑海里,付一笑并没感到他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十来分钟后,县衙那扇朱红的大门便呈现在付一笑眼前。
付一笑重重地扣了两下门环,没一会儿门就被开了一道口,接着就浮现出张皱巴巴的脸,宛如老树枯干的树皮。“进来。”那张“树皮”下的嘴动了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沙哑,仿佛喉咙被堵塞了几十年。
付一笑带着疑惑跟在驼背老头的后面,跟着他走到一间黑暗的小屋子。屋里点了豆大的煤油灯,映着灰仆仆的墙壁,靠着墙放了一张小床,上面铺着杂草和泛黄的褥子。
“咳咳……”老人从床底下抽出一张长条凳递给付一笑,自己挨着床沿坐下。
“老先生——”付一笑见老人迟迟不开口,终于按捺不住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老先生,您找我来所为何事?”
老人楞了两秒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付一笑跟前!“救命啊!公子!”
付一笑忙将老人扶起来,老人已经老泪纵横了,稍稍平息了一下,才像付一笑讲起那件事来……
“大概是半年前,我家老爷跟随着一队人马押了一个犯人到河西去,半月后老爷居然一个人回来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怀里抱着一块大石头,怎么都舍不得放下。回来的那天,他蓬头垢面的,衣裳都被划破了,脚上只剩下了一只鞋子。我寻思着老爷可能是遇着了山贼,受了什么刺激,从那以后,他就变得疯疯癫癫地……”
“原来如此。”付一笑这才明白为何县太爷迟迟不露面了。按照这样看,县衙岂不是有半年没有派上用场了?
老人又接着说道:“老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盯着那块石头看,那石头圆圆滚滚的,就像鹅卵石似的,我趁老爷睡觉的时候拿起来看过,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不过,上面好像有字。”
“有字?什么字?”付一笑顿时来了精神。
“斗大的字我也不识一个,所以我才斗胆将公子你找来,就是想让你帮帮忙看能不能弄懂那石头上的秘密,让老爷早点走出来,再这么下去会引起民愤的啊!老爷已经半年没升过堂了……”
听到这里付一笑才算是明白老人叫来自己的目的,不过这条街上识字的人应该很多,为什么偏偏会找上自己呢?付一笑恍然大悟,是了,因为自己是外地来的。若是找本地人来,县令一直不升堂的事就败露了。
看到付一笑露出心领神会的笑,老人松了一口气,道:“公子聪颖卓绝,小老没有看错人。”
“老先生,石头在哪里?”付一笑站起身来。
“老爷用了晚膳,现在已经睡下了,公子请跟我来。”老人顺手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在前面带路。他驼着的背更驼了,在地上留下很大一团影子。
县太爷的房间里灯还亮着,县太爷和衣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颧骨突出,很是消瘦。绣花的枕上躺着一块人头大小圆滚滚的石头。
付一笑又看看桌上残留的酒菜,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刘老头说道:“老先生,能不能将蒙汗药送我两包,我都不知道哪里能弄到。”
刘老头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头,“公子要多少我都给你拿……”接着他伸手将枕边的石头抱起来,“要是不下点药,只怕是三更了老爷才会睡。”
“公子,您看看……”老人将石头递给付一笑。
付一笑手上一沉,将石头抱在明亮的烛火下。
这是一块浅灰的石头,表面光滑,与一般鹅卵石所差无几。只是细细看来能发现上面果真有一排小字,字嵌进石头很深,一般坚硬物划不出那种效果。
“日沉沉……冰成水……莹……一点绿?”付一笑将石头上面的字念出来,只觉得念着很是拗口,毫无规律可循。
就是这简单几个字便让县太爷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