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像是没看出他两什么情况般,大喇喇的走了过来,“黎宁,你想要逛一逛古庾巅国街市么?”
黎宁挣脱了闵翟的手,转脸笑道:“好啊!我正想看看呢。”
“郎君。”何叔从不远处疾疾走来。
许又有什么要紧事找闵翟吧。
“我们走吧。”黎宁开心道。
背后的闵翟双眼冰冷得盯着两人的背影,转眼又看向何叔。
何叔被小主子骇人的眼眸吓得冷汗涔涔,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国君来了。”
闵翟压下怒气,去往二楼雅间。
古预巅国国君早就候在里面,一袭华服,端的是气宇轩昂,“上玺宣世子倒是好雅致,一路携妻游玩而来。”“国君有何要事?”闵翟淡淡道。他现在没心情拉家常。
古预巅国君一噎,虽然自己撞过一次他的马车,但也不用如此对待他吧!
“咳咳!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但是你也要医治好玩的女儿!”
闵翟冷眼看向他,“好。”
街上的黎宁同刑越惬意地走着,刑越将自己所知道的古预巅国特色都带黎宁去看了看。
回去的路上,黎宁静默地看着刑越。
刑越转过头,笑道:“怎么了?我有哪点奇怪么?”
黎宁摇摇头,低眸道:“我这人最是生性淡薄,别人对我太好,恐怕我也无法回报。在这世间,我不想拥有自己的心上人,也不会拥有。”
刑越怔住了,略微侧过头,再转向黎宁,笑道:“我明白。”
闵翟在二楼处看着黎宁与刑越有说有笑的走回来,脸色气得发青。
一旁站着的辄错,吞咽了口水,暗道他这主子恐怕又要被世子妃气出病来了……
黎宁踏进自己的客房,闵翟已坐在窗边,背对着黎宁,就算黎宁进来还佯装咳了咳,闵翟也未曾动一下。
好吧,反正她也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夜色逐渐拉黑,星星开始点灯,然而闵翟依旧坐在窗边,只有他那被风吹起的头发似活物般飘动着。黎宁早已翻身进了床榻,渐渐平稳了呼吸。
月挂高空,亮得阴森时,闵翟才转缓缓转过身来,双眼的黑暗比夜月更甚。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床沿,直接俯身压在了黎宁身上,薄唇覆上黎宁的双唇,两手迅速地解了黎宁的衣带。
“唔。”睡梦中的人儿被惊醒,闵翟却不想从前那般放开黎宁,反而撕咬的更加厉害了。
黎宁忍痛睁开自己的双眼,落入眼眸的是闵翟危险的眼眸,清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放开!这是做什么!”
“呵!”闵翟低讽一声,不再看黎宁愤怒的表情,直接吻了上去。
只有强烈的痛楚充斥着黎宁的脑神经,她才晓得她在他面前没有一点抵抗的力量,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她不会哭,因为没有必要。
疯狂的闵翟没有身下抵抗的感觉,瞬时停了下来,深黑的眼眸已被红色的血丝所充满,定定的看着身下的人儿。
她的表情是不屑,厌弃,剜向他的眼里是一片空空荡荡,没有情欲,没有愤怒……
“我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人?你能和他人融洽相处,能和别的男人大街上说说笑笑,就不与我。说些话么?”
闵翟低头更靠近她一点,“你以为你这不算红杏出墙么?是你答应我你会做好身为我妻子的本分!可你当着我的面亲近别的男人!”眼里的血丝越发的充溢着。
……这点确实是她做得不好,可这也不叫红杏出墙,只是不愿和他在一处罢了。
“你也对我说过,你不会强求我,可这又算什么呢!”
“算我向你索要一点赔偿费,也没真正要了你。”
黎宁:……好无耻!她的吻可是很值钱的!还摸了她!
闵翟再次压下了心底的欲望,放了黎宁。但他要忍受的,使得他整夜不得安宁,心口被刀剜似的疼,却不敢再碰身边的人一下,他怕他会控制不住。
早起醒来,闵翟便带着黎宁迅速的离开了名芳斋。
“这又是去哪?”黎宁问道。
“王宫。”
呵,果真是,哪里真的会真心带她外出游玩呢,恐怕她不过是个幌子。
看着黎宁的神情,他便知她认定自己不是真心对她了。然而他必须尽快拿到他要的东西,也不想黎宁呆在外面同刑越在一处,那般只会缩短他的时间。
去了王宫,黎宁便一直呆在繁予宫,看着闵翟每日进出同古预巅国君商议什么,有时甚至夜不归宿,黎宁依旧不曾过问一句。
但是丫鬟们却愁得乌云满面!世子妃从不出门,可她们还是有事时走过外头的,宫女们都传她们家世子同他们国公主日日游山玩水,赏风赏景!
她们起先也是不相信,可当那一日,世子在同世子妃用晚膳时,辄丘进来报告了什么,世子立刻放下碗筷,只对她家姑娘道了句很快回来。
她们跟出时竟看到世子去向公主的寝殿,而且整晚未归。
“夫人,你看今儿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散散步吧,一天到晚呆在这屋子里,也闷得慌。”且欣眨巴着眼睛建议道。一定要让姑娘看到真相!狠狠地教训他们!
黎宁状似无意地瞟了她一眼,依旧低头看手里的杂书。
“夫人,你这身子还是多走走的好,终日闷在屋子里,恐怕你旧疾复发,老太太怪罪下来,我们就不好受了。”从锦柔柔地说着并不怎么温和的话。
这摆明了是威胁!她最在意的不就是她祖母么。
黎宁搁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好吧。”
黎宁偷眼看着四个丫头舒了口气的模样,实在觉得没必要,每日都和他睡在一块,能猜到的还是猜到一点的,但是,她又不关心这种事。唉!
四丫鬟尽把黎宁带在古预巅国公主寝殿旁绕。
黎宁看了看天边的云彩,这意思也太明显了,直说不就好了,还搞得这么麻烦。
觉得麻烦的黎宁终于见到了导致她麻烦的罪人。
闵翟与古预巅国公主一同从湖心亭信步而来,两人正说笑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黎宁她们。
黎宁一屁股蹲下靠坐在柳树下,等着闵翟他两慢慢走进,这四个丫鬟苦心安排一场,总不好埋没了她们的意。
正听着古预巅国公主讲话的闵翟看见黎宁时,立刻停了下来,黎宁回望向他,善解人意般笑了笑。
俩人走近,古预巅国公主微笑着开口道:“这位便是你的夫人吧。”又朝着黎宁略略施礼,这夫人好没形象。“昭姬见过夫人。”
黎宁朝她颔了颔首,别人既然认识她,她也用不着自我介绍了,而这里没什么她在意的人,完全不必在意所谓的形象,昭姬眼底的深意她还是看得出的,这公主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嘛。
“你,今日怎么在这?”闵翟静静地看着黎宁淡淡道。
“嗯,出来走走,怕我这身子又出了旧疾就好了。”她的语气更淡。
“今日便送我到这儿吧,闵哥哥,明朝会。”昭姬浅笑着。
闵翟看着黎宁,“好。”
昭姬也看向黎宁,微点了头,便款款走了。
黎宁站了起来,这看也看过了,她的丫鬟们总能放过她了吧。
转身便朝前迈了出去。
闵翟伸出右手拉住了黎宁,“黎宁。”
黎宁蹙眉回转过来,还有什么事?
“我……”
看着他一脸的无措,黎宁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好,“你们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天经地义么?”说出口,黎宁就后悔自己说岔字了,古代两字干嘛要多嘴。今天精神不大好吧,瞧着天热的。
“我只会有你一妻!”
还好,应该没注意,闵翟这人多疑,她在他面前从来都小心的。
黎宁回了一随意的眼神,转身带着四丫鬟走了。
“夫人,您……?”从容正问出口。
“再散会儿。”她好像有点气闷,天气闷热吧。
黎宁漫无目的地走着,遇见一花园,觉得景色宜人,便带着丫鬟们以同走了进去,园子里百花争艳,绚烂夺目。
越往深处走,越是感觉像是身至幻境,然,最吸引黎宁她们的眼神的,不是这园子里的一花一木,而是静坐在园子深处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便如李延年诗中“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此般佳人吧。
佳人察觉到灼热的视线,微微偏转螓首,微抬蛾眉,轻启贝齿道:“姑娘何人?”
才惊醒的黎宁,立刻稍低眉眼道:“小女是上玺世子妃,随夫君现暂居宫中,忽至园中,一时被这儿的景色迷住了。”
佳人移转身来,她的身后尽是以柳枝折叠精美花篮。
上玺宣世子来宫她还是知道的,“世子妃也喜欢花木么?”
佳人的声音悦耳得似云雀婉转,黎宁很快回道:“闲来无事会种种花草,夫人您也如此么?”
佳人莞尔道:“我只不过独钟爱柳树罢了。”
柳树?黎宁笑道:“可巧了,我在名芳斋遇着一小女孩,她也爱极了柳树,说是随她母亲。”
佳人微怔了会儿,扑闪着眼睫道:“那定是个可爱的女孩。”
“嗯,很可爱。”连着那双眼睛也像极了你的眼,这种情况……“夫人是?”
佳人回神苦涩道:“不过是深宫里的一个美人罢了。”
黎宁看向佳人落寞的神情,虽不知她是在何种情况下进宫,但,她是不愿的吧。
“娘娘可想见见那位有缘的名芳斋小姑娘?”黎宁笑着问道。反正她最近闲来无事,找找事做,也是好的。
佳人震惊地抬起头来看向笑着的黎宁,恍惚了会儿神,微笑道:“自然。”
“百灵娘娘!柳枝采来了。”花园内又转进一位素衣姑娘,看着自家的娘娘被那么多人围着,一时愣住了神。
黎宁看向来人,佳人原来是百灵鸟而非云雀啊。
“娘娘,小女先行回寝,他日再同娘娘此地相聚。”
“我等你来。”百灵鸟的声音果真百听不厌呢。
黎宁身心舒畅地离开了。
“夫人,那位娘娘……”且欣皱着小眉。
“同我一样是个不自由的人罢了。”黎宁叹息道。这般的美人却在深宫独自排遣孤寂,恐怕是被有心人拦了她的富贵路,但这也许正是她想要的呢。
回到寝宫,意外地没有见到闵翟,不过,眼不见最好。
黎宁让丫鬟全出去玩着,她想一人休闲下。
靠近床榻的黎宁一时惊住了,那,那微微抖动着的被子是怎么回事……
黎宁一点点靠近才发现床上躺着的竟是闵翟!
浑身颤抖蜷缩着!
“闵翟?”
“闵翟?”
黎宁伸手轻轻碰触他,只听一声沉痛的闷哼。
“辄错!”她知道这个闵翟的随身小厮一定在暗处的。
果然!辄错立刻不知从何处便站到了黎宁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辄错看着床榻上挣扎的主子,低声道:“主子连月都是这般,以前还瞒着世子妃,一人偷偷忍着,现今病情加快了,哪里都有可能发作。而且……总之这病只能世子自己忍过去。”
中间那段停顿是什么意思!只能让他自己忍过去?
“这是什么病?没办法医治么?”
辄错再低了低头,“这病自世子五岁时就开始了,只要世子遇到不顺心的事,病变会发作,发作就会变得有些暴躁无法控制,若是有人可顺了他的心意,这痛也会降下来。然而那时世子太小,无法控制自己,也无人能够使他舒心,王爷便将世子托付给了袁老前辈,让世子修身养性。
往年都是袁老前辈看着世子,世子爷也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但,这几年来,又有了发病的迹象,袁老前辈便又将世子带了出去,本以为出去会好些,却没想到病情却加重了。如今能让世子舒心的人恐怕只有世子妃你了,但世子说,您不愿,他也不想强求你。”辄错说完了话,便又隐匿了。
什么意思!这是怪她?这算什么!非得要顺从他的心意?太子爷般的富贵病!
黎宁转过身,拉开闵翟紧裹着的被子,尽量放柔了声音,以对待婴儿般的口吻道:“亲爱的,怎么了?”
闵翟转过身来,紧紧地抱着黎宁,黎宁尽量忍着,一定要顺了他的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嗯?”这病总得有病因吧,今儿个是谁惹着他了?
黎宁顿时一愣,她在湖边直接走开,不会是她惹到他了吧?
这样来说,这男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黎宁。”怀中人低低地喊着,黎宁低头,见着他满头的汗水,朝室外喊道:“从容从锦,打些水来。”
两丫鬟立刻备了水进来,一看屋内的情形就蒙了,这……
“先别说话,拧帕子。”
两丫鬟立刻井然有序地做起事来,但当从容的手正要为闵翟擦去汗时,立刻被闵翟的手打开了,一双眼眸深邃得如无边无际的黑暗宇宙冷冷地盯着从容,从容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
黎宁无奈,只好让两丫鬟为她备好水,她亲自为他拭去汗水。
正擦到他的脖颈时,闵翟一手揽过,帕子落地,黎宁整个被迫躺倒在床上。
闵翟欺上黎宁的身子,低头便吻了上去。
想要挣开的黎宁立即控制了自己。忍着!不能让这世子爷气不顺!
闵翟似久获甘露的大地,浑身散发着热气,一点点地围困着黎宁。在她的唇瓣间辗转,又不甘心地进入她的口腔攻城掠池。
她都快被吻得窒息了!
闵翟吻过唇又转移阵地吻向了她的脖颈,耳背,虽说她可以透过气来了,但是,她的浑身也渐渐热了起来。
“好痒,别动了,好么?”黎宁躲着闵翟湿润的唇。
可那家伙完全没听见的样子,依旧我行我素着,黎宁觉得她现在的热绝对是气得!
熬过艰难一夜的黎宁,在次日的午正时分才起来,身边早就没了闵翟的身影,这家伙还得赴那什么公主的约呢!哼,她做什么要同情他的苦楚!真是!
黎宁顶着两只熊猫眼起床,再加这一肚子的气,让四丫鬟都不敢轻易开口,毕竟她才是主子。
黎宁做在桌前喝着清茶去去火气,“且欣,你帮我去打听打听,那名芳阁的小姑娘还在不在那小院子里,她的那位父亲会不会负责送糕点来宫中。何时送?让他送的时候带上紫粒子,就说我能让她见见她的母亲。”
“是。”
名芳斋小院内,粉衣的小女娃依旧在地上画着自己的母亲,一位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拉起小女娃的手,慈爱道:“紫粒子想娘亲么?”
小女娃转过头来,扑在男人身上,“爹爹!我当然想娘亲呀,可是爹爹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了,紫粒子怎么会见得到呢。”
高大男子低下头,眼里痛楚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见,“嗯。”
是他无能,不能保护好百灵,当她全家被杀时,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让选妃的官员看见她,把她进供给国主。他好无能!他也好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