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走了三日了,然而槐依旧没有想出解释来,里里的娘家便拒绝槐与里里的相见。
越接近舞赛日,雅安的来访者便越多了,黎宁与闵翟已在学习双人舞了,而教舞者自然是槐与三娘二人。
说来奇怪,槐正为着里里的事伤神,但见到三娘时,便没有了颓丧的神情。
黎宁起初以为是因三娘是他俩的好友,在某种程度上来给了槐安慰,自然槐的精神会好点,然而久而久之,黎宁却觉得槐对三娘的感觉是真的变得不一样了。
可他依旧殷勤地寻着里里,有事看他一人孤单的身姿全浸染在黑暗里,看得人都会被那悲凉的气息感染,发出低低的长叹。
可为什么,又对三娘流露出那种爱慕的眼神?
黎宁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通,脑袋一转便见着闵翟沐浴后穿着单薄的里衣回来,赶紧又将脑袋转动回去,身子也朝里再挪了挪。
闵翟跨上床踏,平稳地躺在黎宁身边,面上的神情可以控制住,但心里的遐想却如脱缰的野马,怎样也不能控制。
但,黎宁不喜他碰触,数来自己也不过是光明正大地亲近了她两次,其他的次数全是在黎宁熟睡下,他才敢放胆碰触她,且还发现嗜睡的黎宁,在熟睡期间是属于雷打不动型的,这点总算带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黎宁。”闵翟温柔地看着睡在里侧的妻子。
“嗯?”黎宁依旧背朝着闵翟。
闵翟盯着黎宁的后背,终是转回来目光,闭上了双眼道:“好好休息。”还是半夜再来吧……
“嗯。”
半夜时,闵翟睁开他深邃的双眼,将身旁的黎宁搂进自己的怀中,一低头便吻上了黎宁的香甜小唇,双手不规矩的在黎宁身上游走,在黎宁有点反应嘤咛时,立即放开自己的小妻子,待她重入睡时再上前来拥住她。
第二日的黎宁,醒来便看到预计中空着的床位,闵翟有早期的习惯,她虽然醒了,却不想起床,一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睡得舒坦!二来是因为她也不知怎的,总感觉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又想着可能是自己心情的缘故,便更想好好休息休息。
而闵翟这个罪魁祸首,因着疼爱黎宁更是纵容着她,也因着他有点小小的心虚……
今日黎宁请了一日的假,想要去看看里里,已经是第四日了,也不知里里好了点没。
日上三竿的黎宁只带着从容一个丫鬟走去看望里里,怕人多反扰了里里。
闵翟自然不放心地跟着黎宁一道去了。
两人同里里家人见过面后,黎宁一人便踏进了里里寝房。
里里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见着黎宁过来时,笑着朝黎宁微微一笑,想坐起身来。
黎宁赶紧跨了过去,轻按下里里的身子,看着瘦成骨架似的里里,感到一阵惋惜,何必为着一个男人伤情至如此模样呢?
“里里,你好好地躺着,不必与我见虚礼。”
里里惨淡地笑道:“我如今身子越发不好了,想当年我还可以一人挑起两袋果物呢。”
“嗯嗯,里里好好休养身子,日后也是能重新挑起来的。”
听力这话,里里的眼睛又红了起来,低头道:“我怕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怎么如此说呢,里里一定能好起来的。”
里里摇着头,“不是我不想好起来,是如今真的没法再好起来了。”
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黎宁坐在床沿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为里里拭泪,里里猛趴在了黎宁的怀中,再次哭了起来。
“我永远也不敢相信,我最爱的男人与我最亲密的好友竟会背着我做出那种事来!”
黎宁请抚着里里,这种事情虽然她好奇到底如何,但也不敢轻易吻出口,怕得就是里里太过难过。
“黎宁,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他曾当着我的与三娘三次亲近,但他和三娘都说不是我想的那样,虽然狐疑我却依旧选择相信他们!可那次教你们舞蹈结束后,竟在舞房直接亲热了起来!黎宁,我心好痛!他曾经那般将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如今却以如此狠绝的方式来伤我的心!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真是这样的情形?
黎宁无法安慰里里,只能认真地听她诉苦,是绝望透心凉的声音穿刺着黎宁的左右耳。
既然爱着他人!为何不放手!非得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来?
黎宁待里里再次累着睡了过去,才向他们道了别,日后再来看望里里。
回去的途中,一言不发的闵翟终于忍不住了,拉着黎宁的手道:“黎宁,事情远不是你们想得那般。”
黎宁抬眸看他,冷冷说道:“那是哪般?”
这点闵翟也无法说出口,只纠结着一副神情,看着黎宁挣脱了他的手,走远了。
之后,黎宁与闵翟的舞蹈练习断了些时辰,原因是三娘说她身子不适,暂时没法教了。
黎宁也无法没有芥蒂与她相见,虽然知道,她的眼眸里没有倾慕槐的意思,但她毕竟做了对不起里里的事情。
暂时无事的黎宁打算逛逛这雅安的周围林地,闵翟想要一同去,却被黎宁直接拒绝了。
从锦与从容跟着黎宁在大大小小的竹园林园里漫步着,在一条幽深的小径里时却无意间看到了三娘一转而过的身影,那方向好似是少皞族人的墓地吧。
黎宁溜达完便回去了。
离住处还有些距离时,便见且欣急急地跑来,“夫人,齐国太子带着他的扯妃也来了。”
这少皞族的宝物究竟是什么?竟把甘信也吸引来了。
闵翟也走了出来,温声道:“累吗?”
黎宁摇了摇头。
两人安静地走向木屋。
才刚踏进住处不到一会儿,便接到齐国太子来访。
顾云一身荣华地跟在甘信身后,双方见礼只以友人身份,来这少皞族的表面目的本就是游玩的。
“我一来便听族长说你们二人也在,便来这拜访拜访,可会扰了你们?”甘信微笑道。
“哪里。”闵翟淡淡道。
“黎宁妹妹,也会参加这次的舞赛吗?”顾云佯装与黎宁甚是亲密的模样去拉黎宁的手。
黎宁却借着起身斟茶躲开了她的亲近,“是呢。”
顾云放下自己尴尬的手转向也握住自己的茶杯。
“可巧了,我与夫君来此也有此意呢,这样说来我们可是对手了。”顾云巧笑道。
看她一脸的灿烂样好似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受甘信宠爱似的,真是愚蠢!
“不定,我们的舞都还未学好,要不要比还两说。”黎宁微笑道。
“哦?有闵翟这么一个睿智的人在,你还担心上不了赛场吗?”甘信一双鹰眼望着黎宁。
“是呢,他是聪明,可我笨呀。”黎宁眨巴眼道。
“哪会!瞧妹妹说的,妹妹你还不知少皞族的族宝吧!若你知道了,你定会努力好好习舞的。”顾云以帕掩住自己得意扬扬的神情。
她为了这次的比赛,可早就将舞练过千百遍了,一定不会让甘信失望的!就看她如何惊艳全场吧!
“嗯,我还真不清楚这族宝是什么呢。”黎宁看着忘形的顾云。
顾云:“这族宝和我们上玺王朝双翼珠类似,双翼珠有多珍贵,它也同样哪般珍贵呢!”
听到双翼珠的黎宁喝茶的手顿时一顿,楞了会儿才又转向顾云,“原是如此!”
闵翟静静地看着黎宁感兴趣的眼神。
“呵呵!是吧,我说妹妹你若是晓得了定会努力的。”呵呵,这舞都还没学会呢!
“嗯。”
闵翟察觉到甘信对黎宁若有似乎的眼神,便道黎宁近日身子有些不适,不便待客了。
如此直白的话说得顾云脸色尴尬,甘信倒是装得一脸担忧的模样,起身告辞了。
待二人走后,黎宁拿眼尾扫了下闵翟,这家伙怎不说自己身体有问题!
闵翟顺着黎宁的眼神,浅笑道:“我看你貌似不怎么待见顾云,所以……”
得,这还成了她的原因了!
舞赛逼近,三娘却没了踪影,而槐也变得有些精神失了常,因此,还未学习好的黎宁与闵翟失去了教导者,按理说这没了一对还可以找另一对啊,可是,今年的奖品是在太过丰厚,以至人人都日日练习自己的舞蹈。
双翼珠。这个词一直在黎宁脑海中旋转着,这一次算是机不可失吧,这舞她还参定了!少皞族的民族舞她还没学会没关系,不会古代的飞天舞也没关系,她可以跳个现代舞嘛!反正舞赛上也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舞!
想好的黎宁立刻让丫鬟找来了宣纸,简略地画了现代舞会的男女礼服,迅速买来精致的布料,同四丫鬟一起做功。
闵翟走来看黎宁这两日忙着什么,黎宁抬头看着闵翟疑惑的表情,才惊醒她忘了件大事!她的舞伴——还没有开始学呢!
黎宁立刻放下针线,反正自己针线也没她们四人的好。
“那个,我们练习舞蹈吧。”
闵翟:?他还以为黎宁不会再参加了。
“好!”闵翟脸上露出开怀的笑容,黎宁这是才发现他正真笑起来,脸颊上有一浅浅的小酒窝。
黎宁将闵翟带到隔间,略思想了会儿说道:“我们跳另一个简单的舞吧,那种又简单又好看的舞。”
闵翟算是第一次看见黎宁对一件事情那么尽心尽力的样子,点头道:“好。”
黎宁右手拉起闵翟的左手,两人掌心相握,又用左手拉过闵翟的右手,使他轻轻扶在她的左肩胛骨下端,将自己的左手搭上他的右肩。
一点一点教闵翟站姿与步伐,讲解只说一遍,闵翟便能全记住,且做到位。再教他旋转拉步,两人一个用心的教一个用心的学。
舞赛日期临到,意外地让黎宁觉得这是一场假面舞会,参赛的人都戴着精致的面具,闵翟从身后拿出一金黑一白银的。
黎宁看着戴着一顶绅士帽的闵翟,会心地笑了,很是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她将两人的发都盘了起来,且将闵翟的发以黑帽盖着,两人一身华美礼服着身。
在闵翟的眼里,这样的黎宁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高高盘起的乌发缀着粒粒珍珠,两边留着细碎的短发,看起来俏皮可爱!着样的黎宁,他真想将她藏在他的身上,不给任何人看。
在丫鬟们的眼中,看着黎宁他们的着装时就已被惊艳到了,黎宁又亲自来给闵翟与她自己上装,四丫鬟的眼更是被黎宁的化妆技术惊呆了,连着闵翟的四个小厮不好好站冈,都来看自家登对的主子们。
赛场上取用抽签的方法,黎宁他们这组抽到的恰是最后一组。
不过黎宁倒不担心,自我安慰道:好酒总留在后头!
舞者们极尽自己的能力,少皞族有三对舞伴评得了高分!外族外国的也只有甘信与顾云占得一席之位,黎宁不得不说他们俩的确实在古代舞蹈中算是出彩的。
轮到最后一组上场了,闵翟一手牵着黎宁缓步上台,二人的服装与妆容立刻博得了众人的眼球,两人站定姿势,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因着槐有时精神不大好,便没有参赛了,而黎宁正需要个擅长音乐的人为他们伴奏,便请了槐为他们献上一曲。
悠扬的曲子开始响起时,黎宁与闵翟也开始了舞步。整支舞下来,黎宁觉得不再是她带着闵翟了,反而是她依偎着闵翟,黎宁惊奇他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黎宁不知道的是,闵翟为了能和她多些亲近的时间,多些与她接触,故意表现得有缺陷的样子,好让黎宁多教教她。
一舞毕,众人惊讶的表情还未收好,黎宁他们的舞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却很是优雅,好看!
待反应过来的众人立刻喝彩了起来,叫好声一片高过一片。
观赛的诸位舞界前辈们也被这新颖的舞姿吸引,一致觉得这是今年最精彩的舞蹈。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顾云气得七窍生烟,而甘信那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看着黎宁,他的眼里没有气愤,只有势在必得!
族长将心爱的族宝递到黎宁手上,黎宁激动地盯着手中的檀香木盒。
回到住处的黎宁迅速将木盒打开时,却有着掩不住的失望。珠子也是一颗珠子,却不是她的那颗,这珠子没有双翼。然,黎宁又想起三娘的话来,这珠子貌似有着别样神奇的能力,也许有用。
闵翟看着黎宁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失望一会儿又期待的眼神,完全不知黎宁在想些什么。
“这叫做地藏珠,同双翼珠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闵翟解释道。
“它有什么功能么?”
“功能?”
“嗯,它的能力?”
“传说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都有能改天灭地的能力,但真真假假还没有人证实过。因为这些上古的东西都被流传到世界各地,只有将它们全聚在一起时,才能窥探它的奥秘,才能使用它。”
这意思是单个就没用了么?她当初可就是因为一颗珠子莫名其妙到这地方来的!别告诉她,想回去的话还得找齐珠子!当这是寻宝不成!
“而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它的能力也是有的,这是暂时无人能够窥探到它的真谛,才无法使用它。”
黎宁把玩着手中的地藏珠,就这单单一颗石头样的东西确实窥探不到什么。
研究不出的黎宁,不知为何想到了三娘,当初她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可赛场上也没有看见三娘,难不成真病了?黎宁觉得她也许可以亲自去拜访一下。
次日黎宁带着从容一人来到三娘额居住处,敲了半天紧闭的门,屋里才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木门缓缓被拉开,从屋里露出一张消瘦的脸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从容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才回过神来,黎宁讶异几天没见三娘怎变得这幅模样了?
“黎宁?”三娘哑着嗓子道:“你。”
“多日未见你,便来看看你如何,这是生了什么病?”
三娘一阵恍惚后,才勉强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许是受了风寒,快进来吧,家中几日未整理了,可别介意的好。”
黎宁慢慢地踏进屋中,不知是因房屋地理位置的原因还是门窗紧闭的原因,室内较为昏暗,且弥漫这一股特殊的味道。
三娘请黎宁坐落下来,又为黎宁斟茶,黎宁忙制止她的动作,“你也先坐这,这些先放着吧。”
三娘感激的一笑,坐在黎宁一侧,“黎宁,听说你得了今年的舞赛冠军了,真是恭喜你。”
“凑巧而已。”
“哪有那么巧的事,是你天资聪颖。”
黎宁:她跟她学习时,一个舞步可要学一两天,还天资聪颖……
“你拿到了地藏珠了是么?”三娘笑问道。
黎宁还正想把话题引过来呢,“嗯,只是,那也不过是颗简单的石头罢了,我完全没看懂它能有什么用。”
三娘低低笑道:“上古的宝物哪里是你想用就能用的,总得要付些代价的。”
这三娘果真知道。
“代价?”黎宁困惑道。